第十一章 瓦鲁班之二(第4/8页)

远征军战士的丛林生活

被中国搜索兵砍死的那名日军军官,很可能就是负责保管师团关防的第18师团作战课长石川中佐。日方记载,石川在战斗中失踪,下落不明。

此战中,田中新一的私章,日军第55联队联队长山崎四郎大佐的印章、私人文件、日记等,也统统被坦克兵作为战利品搜去。田中新一师团长正好带着少量随员到第56联队督战,幸免于难。

日本陆军第18师团的关防

应该说,中国坦克兵在孟关—瓦鲁班战斗中表现相当出色。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刚刚从学校突击完成训练课程的新手而已。许多坦克手直到第一次战斗结束,天亮后看到遍地日军尸体,才意识到参加的并非演习。

这些装甲兵中,不乏后来的风云人物。

中国驻印军坦克部队有两百多名军官,是经过驻印战车训练班培训后进入战斗部队的。尽管战车由美国人提供,教官也多是美国人,但训练班的主官是由中国方面任命的,这个训练班还兼有统筹中国方面在印战车部队的功能。中国政府试图假训练班的名义,统筹全部战车部队的意图还是明显的。

战车训练班的第一任主官是蔡宗濂,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生,说起来蔡是中国军队机械化部队的老前辈了,也是搞教育的老前辈。20世纪30年代初期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办辎重研究班时,蔡宗濂就当过班主任,以后该校并入交辎学校,蔡又担任该校辎重兵科的教育处处长。抗日战争时,蔡宗濂任陆军辎重兵汽车一团的团长,参加过滇缅公路的运输任务。1943年4月,蔡奉命飞印度筹建战车训练班,在兰姆伽河畔成立了训练班的班本部,继而于6月成立了两个军官大队,战车训练班第一期能够如期开班,蔡宗濂将军功不可没。

中国装甲部队的早期历史是一部痛苦的历史,在孟关之前几乎没有胜利的记录。图为一辆远征军T-26坦克的残骸被用做哨所。

蔡宗濂为人低调,本人又专心于教育,基本没有做过一线战斗主官,所以声名不显。但是,解放战争时期,蔡宗濂因是东北人兼军运专家,被调入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工作,随军调部的副参谋长钮先铭赶赴东北,任国方副首席代表,负责与共方协调日俘遣返、国军出关接收等事项,并曾先后出任沈阳、长春军调小组国方组长,一度是报界争相追逐的对象。旧日的新闻报道中,有《蔡宗濂将军陪中方顾问李敏然会见杜长官》这样的标题。

蔡宗濂没有名气,这位李敏然却是大大的有名。当时东北的共方谈判代表,是日后鼎鼎大名的饶漱石、伍修权、王首道等人,他们个个对李敏然毕恭毕敬。蔡宗濂等人对这个李敏然到底是谁很是好奇,最后,终于弄清了。原来,这位李代表,就是前中共中央总书记李立三。

能和李立三的名字列在一条新闻里,蔡宗濂少将也算出了一次风头。

战车训练班的第二任主官比蔡主任有名,此人名叫舒适存,在远征军中官至参谋长。日后,舒担任过台湾防卫副总司令兼参谋长。孙立人被诬陷兵变的时候,舒适存也受到牵连,但两人都活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孙立人被平反后,和舒曾有一张拥抱合影。两个昔日战将此时都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却脸贴脸老泪横流,见者无不感伤。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舒适存早年竟然可算是红军将领,而且曾经做过彭德怀元帅的作战科长。

说起来,舒适存早年属于湘军第三师叶开鑫部,这支部队,在北伐战争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属于北洋军,直到最后才投降被改编成了国军第44军。舒适存此时拉上关系,去唐生智部当上了旅参谋主任。唐生智反蒋失败,舒退居长沙,正赶上红三军团打省会,舒脱身未遂被俘,作为反动军官要枪决。千钧一发之际,红军团长黄克诚看见了,说我认得你啊,你不是舒适存吗?湘军里的人才啊。黄克诚惜才,愿意保舒适存不死。但是有个条件——留下当红军吧,咱缺军事专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