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洛之二(第3/7页)

远征军驻印部队副总指挥兼新一军军长郑洞国,他是中方将领中握尚方宝剑的的主心骨。

这可能就是职业军人与“懂官场”的军人之区别吧。

廖耀湘给傅宗良的信

对这个时候回到师部的傅宗良,廖耀湘组织了夹道欢迎,让这位满身战尘的团长怨气全消。不过,估计廖耀湘私下也会有些哭笑不得:正月十五拜门神,军长都走了好几天了,你还回来干吗?

而这个时候,史迪威却坐着橡皮船亲自到第65团前线考察去了。

史迪威到前线考察,是王楚英的建议。26日,史迪威乘橡皮筏,只带了不到十名随员和卫兵到达百贼河前线,指挥随员查点日军的尸体数目和俘虏的武器数量。见第65团报的数字与查验结果相符,史迪威当即对来迎接的李涛等人说:“你们这一仗打得很好,我要为你们请功。傅宗良上校的功劳最大,我要为他请勋,并报请蒋委员长撤销对他的处分。”王楚英回忆史迪威在百贼河前线见到了傅宗良,这是不确切的,估计是年代久远引起的误记。因为前一天傅已经离开所部了,直到打洛之战,第65团的指挥官都是副团长罗英。

回到新22师师部,得知傅宗良在这里“等待处分”,史迪威立即召见,坦诚地对傅说:“我很抱歉,我当初还以为你畏敌而抗命。”因此给傅宗良的处分,自然随后撤销。

傅宗良撤职事件引发的中美矛盾,在史迪威亲赴前线考察后烟消云散。这件事虽然耽搁了歼灭日军第三大队的时间,但是对中美双方在远征军的合作与相互信赖有极大的促进。史迪威其人,虽然缺乏温情却是个光明磊落的老军人,知错认错,毫不犹豫,在中国官兵中受到普遍的赞赏。

倔老头史迪威,其实对前线战士充满温情。

美军印缅部队教材中最初中国士兵的形象,可见当时盟军对中国军队的瞧不起。

此后,史迪威也开始动迂回这种东方兵法的脑筋了,后来在密支那和英多(Indaw)打出的两翼齐飞,就带有明显的东方色彩。

傅宗良后升任新22师副师长,抗战结束后一度担任青年军第207师第一旅旅长,他对内战兴趣不高,解放战争中寻机去台湾任职,总算全身而退,没有落到被俘的下场。

解决了内部的不和,新22师随即发起对打洛的攻击,这一仗,中方史料称为“打洛踹营之战”。“打洛”也有翻译为“大洛”、“达罗”的。

打洛,是胡康河谷南侧最大的一个盆地,也是日军在这一带最大的据点。对此地,有打洛镇、打洛村,以及打洛平地等不同称呼。有的文章提到远征军在缅北经过的打洛等地并无人烟,只是一块林中空地,到底当地是怎样的情形呢?

为了了解打洛的真实面貌,我采访了在神户大学留学的班端先生,他的老家就在缅北的西堡(中国也有翻译成“细胞”的)。介绍他的时候,友人本来称他为“吴班端”,我凑趣恭维了一句说,他和联合国秘书长吴丹是一个家族的。结果颇为尴尬,班端先生花了好长时间才让我明白,缅甸人实际上没有姓,“吴”是类似于德语中“冯”,或者西班牙语中“唐”的尊称而已。如果硬要说它是姓,那缅甸人都是吴丹秘书长的亲戚了。

根据班端先生的介绍,打洛上个世纪后期曾有很长时间被荒废,若是去当地看,的确会认为那里只是荒芜的林空。远征军经过的缅北许多地方,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虽然当地人口不多,还是有人聚居的。特别是打洛和新平洋,依托中印之间的马帮贸易,与其他小村落不同,居民还是以缅甸掸族人和一些汉族后裔为主。只是当地人一向不向英缅当局缴纳税金,以自治为主。打洛是一个较大的村庄,称为镇固然勉强,但并非不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