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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万大洋?”张树愧肝火上升,“你们也太过分了,上次不是给过你们两千大洋,你也说以后不再闹事儿,怎么就……”

“等等,你怎么说话就这么不中听?这叫闹事儿吗?管事儿的,你说说看,我这叫闹事儿吗?”田万久不依不饶。张六佬不急不躁地说:“这样吧,久爷,只要你能证明这块地是田家祖上的宅地,张某绝不少你一个子儿。”

“哟呵,你要证据是吧?久爷我就是证据。小的们,给我把房子拆了。”田万久一声吆喝,下人就往前蹿。张六佬一见这架势,不禁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他这一声吼还真震住了那些家伙,他接着说:“久爷,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不妨告诉你,我也是土生土长的鹤峰人,还真听过土司爷的故事,可我怎么看你们也不像是土司爷的后人。土司爷大礼大仁,大智大义,绝不会干出这等龌龊之事。要论资排辈,咱们鹤峰人都是土司爷的后人。”

田万久冷笑道:“怎么着,看样子你是不想给银子了?”

“不是不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得仰仗久爷多多照顾。”张六佬说,“要是久爷认我这张薄面,里面请,我们边喝茶边谈。”

田万久却突然大笑道:“谁稀罕喝你的茶,想请久爷喝茶的人多的是,既然今日谈不拢,那就找时间再谈。小的们,散了。”

“真过分,明显是敲诈勒索!”卢玉莲悲愤地骂道。张六佬淡然地说:“一眼就看出来了,什么土司后人,再敢来就报官。”

张树愧忙劝道:“千万使不得,一旦报了官,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您认得他们?”张六佬问。张树愧叹息道:“何止认识,那个带头的家伙田万久,是这一带的恶霸,笼络一群手下横行霸道。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去警察局报了案,但警察局根本不立案,还说以前关过,但又放了,拿他没法。后来我才知道,田万久跟县警察局的队长是亲戚。”

“怪不得这么嚣张。”卢玉莲骂道,“但也不能任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可不得整天来讹钱?”

张六佬赞同地说:“玉莲说得对,必须想办法治治这个姓田的,顺了这种风气,以后可不得了。”

田万久走进姚家,一见到姚炳才便神神秘秘地说:“姚老爷,我今儿去闹了闹,新掌柜表面客客气气,但我看这个人比张树愧那个老家伙更难搞。”

姚炳才摸着嘴边两撇胡子,饶有意味地说:“到底什么来头?一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看来是想要我姚家喝西北风呀。”

“姚老爷,不瞒您说,我都让人查清楚了,这个新来的也姓张,叫张六佬,从南北镇那边过来的,之前好像在什么泰和合茶庄……”田万久阴阴地笑着,“要不要我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一把火把厂房给烧了。”

“万万不可。”姚炳才慌忙阻拦道,“先别动他,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怕什么,您不是有知事大人撑腰吗?”

“别说了,事情闹得太大,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姚炳才还算清醒。田万久只好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情,喃喃地说:“既然这样,那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姚炳才缓缓地摇着脑袋,故作深沉地说:“先别急着做事,这个张六佬看来来头不小,我得找机会去会会他。”

张六佬特意派人去山上采了些野花回来,分成两组,一组放在锅里翻炒,另一组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分别跟茶叶混合冲泡,品尝之后摇头道:“不是这个味儿!”

张树愧、陈十三和卢玉莲品尝后,纷纷摇头。

“味道全变了,不仅冲淡了茶味儿,而且还多了一种怪味。”陈十三实话实说。张树愧赞同地说:“有点儿苦。”

张六佬看向卢玉莲,她说:“应该是花香味,怎么会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