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9页)

“约尼没有只顾着往前冲,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再小心地推进。我们也按照这种方法前进,并对该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最后打败了他们。”巴鲁克·扎克曼在一堵墙后面被射杀,当时他正在约尼身边冲锋。我们准备寻找一个坦克炮台,当年那里据守着大约12名叙利亚士兵。虽然坦克炮台找起来有点难,但等我们最后找到它的时候,它看上去很矮,而且由于长年的腐蚀已经夷为平地了。

我看着这块土地,伫立良久。前面的高处,肯定是穆吉在那里打掩护的地方。正如他所说:“我到了山顶,感觉到地面有一点下沉,原来有士兵在那里开火。我向约尼高喊让他打掩护,我要把那个地方炸掉……我刚刚喊出叙利亚人在那里的时候,约尼就已经带着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发起猛攻。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掩护他……镌刻在我脑海深处的一幅场景就是,约尼冲在最前面,8名士兵跟着他还击10名叙利亚突击队员,最后将他们全部消灭。这幅场景经常浮现出来:约尼一边射击、一边率领参战士兵向炮台猛冲。”

现在,我们离那条路有好几百英尺。我们转过身,在膝盖一般高的蓟草花里探路前行。在约尼和士兵们再次对那个地区进行地毯式搜索之后,发现了隐藏在后面的叙利亚人,战斗又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我钻进车里,依然很难勾勒出战斗的经过和最后的结局。侦察营死亡2人、受伤1人,而叙利亚的兵力差不多有40人被全部消灭。“如此近距离地被敌人的火力所围困,摆脱僵局的方法就是把分散的兵力组织起来——这要归功于约尼,结果证明这种方法成功了,”希埃说。“约尼的作战方式,我甚至都没有在书上见到过。”穆吉说。

约尼自己在战后的一份简报中总结了这次战斗。他在结尾写道:“这又一次证明了我们的部队,按照最简单的原则来战斗,就会无往不胜……在战场的每一次转移都必须要重视火力的掩护……决定性的时刻会在敌人的情绪转向溃败的时候到来;冲锋的时刻会在敌人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的时候到来,因为恐惧会彻底摧毁一个人……而在此之前,敌人会继续谋划自己的行动并构成一个颇具威胁的对手。”

约尼从没有告诉我这次战斗的细节,而我也没有过问。只是有一次,听他发表了即席讲话:“可怜的叙利亚人和世界上最优秀的战斗营遭遇,真是倒了大霉。”虽然没有跟他说起过,我想,他们更倒霉的是遇到了约尼。

约尼也没有把战斗的事情告诉过我们的父母。有一次,他跟父亲说:“你不能仅仅通过战斗的胜利就判断这个指挥官是优秀的。如果你愿意牺牲足够多的人,你几乎总能胜利。而一个优秀指挥官的真正评判标准,就是以最少的伤亡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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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约尼在战场上的同一个画面一再浮现。它描绘了约尼的恩德培之战,也就是约尼在1966年的人生第一场战斗,那时他只有20岁——这场报复性的突击行动是针对在萨姆的恐怖分子,当时的西岸地区还在约旦人的统治之下。“有些人看上去,”他在行动之后写道,“在炮火中已经无法认清现实,并且不知道那个当下自己真正在做什么。然而,也有一些人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专注性、一样的判断力、一样的求实精神,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会比我平时感觉的更紧张。”

同样的画面描绘了20世纪70年代早期的一天深夜,那时他驻扎在位于朱迪亚的一座名叫古什·埃齐翁的山里。“我们打算进攻一个藏有恐怖分子的房屋,”博阿兹·巴伦回忆说。他是在约尼领导的突击营里服役的一名士兵。“我们连续4个或者5个晚上赶到那里,但没有得到展开攻击的批准。一天晚上,我们跋涉了12英里的山路才赶到那里……最后的那个晚上,对方驻扎在外面的哨兵突然发现了我们。我们只得躲在战壕里一动不动。约尼意识到,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然后,他独自一人越过石头墙,站在门口就开始一阵扫射……后来他表示,对我们进攻的方式不太满意,即使这只是我们的第一场战斗。5个恐怖分子只有2个毙命,而剩下的都逃走了……约尼那天晚上一直不说话,显得很孤僻。我们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事情没有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我们也不再谈论此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