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12页)

“不要紧的,他在国外待久了,什么都不懂,吃过些小虾米,大鱼大肉的还没碰过。依我看,不是不想,是不会吃。不用管他。”康大光说罢挥挥手。韩露沉吟片刻,还是没有忍住问:“我怎么听罗美慧说,他还有个孪生弟弟也在国内?”康大光嘬了一口茶道:“是的。以前他们兄弟俩都是我的学生。弟弟是共产党,不过现在死了。”韩露听了心里不由揪紧:“双胞胎兄弟,真的很像吗?”“可不,有时候爹妈都分不清楚。”听到康大光不以为意的打趣,韩露为之一动,半天呆在那里。康大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看韩露有点走神的眼睛,提醒道:“这罗美慧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以后多防着她点儿。”

一辆神秘的黑色轿车停在保密局行动处楼门口。乔三民带着一个人从车里走出,大踏步进了处长室。来人提着一个小包,表情傲慢,说话间隙不时地扶扶眼镜,似乎在显示自己的非同寻常。

“处座,何先生到了。”听到乔三民的报告,罗美慧从办公桌后站起,迎过去握手寒暄:“何先生,一路奔波,辛苦了。”谁知罗美惠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也不见对方伸手,她疑惑地抬头,只见何先生紧皱眉头毫不理会,嘴里慢悠悠吐出几个字:“要审的人在哪儿?”罗美慧尴尬地缩回手,问:“这就开始?”何先生点点头。乔三民关心地问:“您要不要休息休息?”何先生看看他,言语间充满挑衅:“我休息,你去问吗?”乔三民被噎得翻了翻白眼,不敢说话了。罗美慧感叹道:“何先生真是太敬业了!”转向乔三民,“何先生是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骨干,重庆时期的老人了,你们回头都要跟着何先生好好学学。”乔三民连忙点头。

听到罗美惠的赞赏,何先生终于露出了笑意,自顾自地坐下:“我喜欢两个人面对面。你们最好别在场。”罗美慧一愣,然后笑道:“一切都看您方便。”何先生从包里拿出一支精致的烟,慢慢点着顺口问道:“现在进展到哪步了?”乔三民赶紧回答:“这儿有的东西全上过了,前几天刚切了一只耳朵,还是不说。不然也不会请您出山了……”

“见血这种事情,太业余。”还没等乔三民说完,何先生就不屑的打断,继而冷冷道:“问话要看效果,不是结果。你把烧红的铁钩贴在一个人的胸脯上,他除了喊疼,是没有其他的回答的。走吧,去审讯室。”

审讯室,乔三民在安排好一切后悄然离开,屋内只剩何先生和赵教导员两个人。赵教导员被脱光了衣服,全身赤裸,两只脚放在一盆冷水里,黑布蒙着头。何先生坐在对面,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问道:“你觉得共产党和国民党,谁会赢?”“你说呢?”说话间,赵教导员辨认着声音的方向。“说不好。照现在的局势看,机会各占一半。”何先生的声音如风一般飘渺。两人一问一答,感觉还是蛮有默契的。过了一会赵教导员突然问道:“能让我抽根烟吗?”何先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不是我的权限范围。我只能保证你把该说的说出来,就放你走。”“我不是孩子,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要是说了,死得更快。”见赵教导员铁板一块,何先生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你知道傅瑾吗?”赵教导员摇头:“没听过。”何先生慢声细语地说:“他是你们在上海闸北的接口人,级别很高,两年内打死过我们十一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处级以上的干部。因为他的两个情报,我们在崇明和闸北损失了四个仓库的军械。去年三月,他公开脱掉共产党的皮,换了衣服,现在在上海担任要职。我们没动他一根汗毛。”

赵教导员似乎很感兴趣地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他叛变的?”何先生淡淡地回答:“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赵教导员语带嘲讽:“他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没有,我的级别不够高。”何先生摇摇头:“在我眼里,情报人员从来没有官职的大小,只有机会的多少。”赵教导员笑笑:“你能给我什么机会?”何先生也笑了笑:“你可以随便提。”赵教导员立马道:“我想抽根烟。”何先生笑着拒绝了:“你要是说了,烟土也没有问题。”赵教导员鼻孔里冷冷一哼:“问了这么半天,连根烟都不舍得,我还能指望你们别的?”何先生凑近赵教导员:“赵钢铁,你是个聪明人,咱们本来就大可不必这么绕圈子。上头派我来,就是对你的重视。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马上安排你去上海,去台湾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