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5

静心庵柴房里。此时,陈一鸣正一个人在屋子里自斟自饮着。就在这时,书生推门闯了进来。

书生笑:“哟!这么有心情?难得见你喝酒哇!”

陈一鸣听罢笑了笑,赶紧给书生倒了一碗酒:“来,尝尝。慈心大师送来的,说是居士自己酒坊酿造的。你喝一口,看看怎么样?”

书生听了,赶紧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嗯,不错,好酒!”

书生说着,兴奋地坐到了陈一鸣的对面:“队长,冷锋刚才跟那个铃木亚奈美骑马去了,我看这事儿差不多!”

陈一鸣听了点点头,笑着问:“怎么样,你看冷锋这戏演得还行?”

书生听罢,不由得笑了起来:“行,演得不错!不过,也真难为冷锋这个淞沪抗战的功臣了!堂堂的一个抗日英雄,被爱国的学生门打得满学校跑。”

陈一鸣听罢,也不由得笑了:“冷锋当军人是好样儿的,又是一个直炮筒子,让他干这样的事儿,真是难为他了。不过,他是个党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不能挑三拣四了。”

书生听了,觉得有些刺耳,便没有再搭茬儿,一个人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陈一鸣看出了书生脸上的变化,禁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对?”

书生望着陈一鸣冷笑了一声,回答:“你说你的,我心里有数。我为国家死,不为党国死。”

陈一鸣说:“你……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党就是国,国就是党—国家,不就是党国嘛!”

书生望着陈一鸣,脸色不免严肃起来:“国家有党,但不是一个党,所以党不等于国,国不等于党—所以,国家就是国家,是全中国老百姓的,不是哪一个党的!”

“哈……”陈一鸣听,不禁大声地笑起来,“我说兄弟,老百姓是什么?如果不是由一个党来领导,还不是一盘散沙!所以我说,党国党国,没有错!”

书生叫道:“队长!”

“好了好了!”陈一鸣见书生还要争辩,禁不住拉住了他,“兄弟,这些东西离咱们远着呢,咱不争这个!可有一句话大哥要跟你说明白—咱们是兄弟,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不论将来党怎么了,咱们都是兄弟!来,为咱们的兄弟之情—干杯!”

书生端起碗:“干杯!”

两个人说罢,大口地将碗里的酒喝干了,而后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畅声地笑起来。刚才由于不同政见而产生的不快,都因为这一声“兄弟”而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