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刀斩十万

罗嗣业浑身浴血。

面前突然压力一轻。

突厥人居然退了。

罗嗣业拄着陌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不知道挥刀多少下,只感觉两臂酸麻,甚至都无知觉。

再回顾四周,三千陌刀手和刀斧手,此时总共还不到千人还站立着。

四目所及,到处都是一尊尊矗立不动的铁甲。

他们的四周是无数残肢断臂,人尸马骸。

每一个战死的陌刀手长斧手,都杀敌成倍之数。

“将军,突厥人退了。”

“怎么退了?莫非是薛杨诸位大将军已经击败突厥人?”

“不是,是侯君集,他带弓骑偷袭了俟利弗设的中军大纛,夺了俟利弗设的银狼大纛,还斩杀了俟利弗设,突厥人惊惧之下,所以便开始跑了。”

嗣业怔怔出神。

侯君集?

那家伙居然这么猛?可他仅仅只是个校尉而已,因见他勇猛,又较虚心向自己请救,于是嗣业便也用心指点他,他尊自己为老师,可嗣业没当真。

之前让他负责率一千轻骑为预备队,守卫在军旗之下,怎么却跑去斩将夺旗了?

他摇了摇脑袋,摘下了头上的铁盔。

脸上全是汗水和血渍。

大口大口呼吸着。

“既然突厥人主帅战死,全军败撤,那咱们就趁他病要他命,吹角,全军追击!”

虽然每个左一军的将士都已经疲惫万分,可这个时候却都还奋起余勇,继续追敌。

南线。

俟利弗设被斩杀,银狼纛被夺的消息也很快传过来。

正与隋军杀的难分难解的突厥诸将一听,也都开始弃战而逃。

突厥人从不耻于言败,更不耻于逃跑。

风向一不对,先跑了再说,回头再来。

于是,十几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奔逃的突厥人。

而隋军也终于开始追击。

尤其是杨义臣等几将,此时纷纷放出了被车阵步阵保护的骑兵。

这些骑兵之前一直充当着弓箭手,在阵中受到保护,都还算生猛。

一队队骑兵汇集起来,向着突厥人追击。

弓射,刀砍,矛掷。

突厥人纷纷向北败撤,隋军一路追击。

一直追了三十里才停下。

各军返回,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统计战果。

罗嗣业光着膀子,身上又缠满了繃带,旧伤未好,又添十余处新伤。

左一军损伤惨重。

原本两万五千人,战前还余一万五千可战者,而此战,直接战死五千余,重伤千余,轻伤不算。

依然还有战斗力的左一军,只有八千人了。

崞县城中,躺了足有五千伤兵。

那上千的重伤兵,绝大多数可能都救不回来,仅有小部份可能运气好点,但也可能会终身残疾。

杨义臣等四将率领的河东河北援军,太原出发时,五万人马。

忻口一战,折损万人。

再到崞县一战,又折损万余。

他们的损伤比罗嗣业还多,尤其是那些郡兵乡勇折损最多,他们不如府兵精锐勇猛,在这种大战中,伤亡极重。

“好在此战斩突厥首级一万三千余,俘虏八千余,也不算亏。”独孤篡说到。

这位独孤篡官授北平都督兼太守,统领北平渔阳等三郡军政,爵封赵国公,却是当今皇帝的舅表兄。独孤篡的爷爷是八柱国之一的独孤信,他的姑姑便是文皇帝的孤独皇后,他父亲独孤罗,他是独孤罗的嫡长子,本事算不得有多强,可毕竟皇亲国戚。

李景却摇头。

“此战,我们一共战死一万六,重伤两千余,还不算轻伤,可却只斩杀突厥一万三,俘虏八千,怎么算都是亏的。”

“不是还生擒了始毕之弟俟利弗设,夺了银狼纛嘛。”独孤篡倒是对这战果挺满意的。

罗成笑了笑。

“夺了银狼纛倒是不假,不过却没能杀了俟利弗设,当时不过是杀了他的旗手,俟利弗设跑的快,没追上。所以当时我麾下校尉侯君集便提着他那旗手的脑袋宣称是斩杀了他,不料效果倒是不错,突厥人纷纷惊惧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