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贵胄欺人(第3/3页)

他转头看向李简,后者低垂着头,一声没敢吭。见状,虚英也就明白了,王奔状告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随我来!”

说着话,他身形一转,迈步向刘秀的马车走过去。

王奔面露喜色,急忙从地上爬起,紧跟在虚英的身后。到了马车近前,王奔立刻屈膝跪地,脑门顶在地上,不敢抬头乱看。

马车内的刘秀撩起窗帘,向外面瞧了瞧,问道:“虚英,这是怎么回事?”

虚英说道:“回禀陛下,此人名叫王奔,在路上阻拦圣驾,状告泗水王侵占民田!”

刘秀闻言,眉头紧锁,刘歙回到南阳置地的事,他是知道的,但刘歙侵占百姓的农田,这事刘秀就不知道了。他看眼跪伏在地的王奔,说道:“让他近前说话!”

虚英答应一声,走到王奔近前,说道:“陛下令你过去!”

没见到天子的时候,王奔还能凭借一腔热血,大喊大叫的告御状,现在真见到了天子,王奔立刻蔫了,他根本不敢起身,跪爬着来到马车前,颤声说道:“草民……草民王奔,叩见陛下!”

“起来说话!”

“谢……谢陛下!”王奔颤巍巍地站起身形,哆哆嗦嗦地站在马车旁。

刘秀打量他一番。王奔的模样生得还不错,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五官深刻,但他的目光却总是飘忽不定,好像不敢正眼看人,给人的感觉很猥琐。

“你说,是泗水王霸占了你家的田地?”

“正是!”王奔壮着胆子说道:“陛下,泗水王霸占草民家的田地,县府不敢管,郡府更不管,草民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来拦阻陛下的圣驾,惊扰陛下,草民罪该万死!”

说着话,王奔又跪了下来,呜呜地痛哭起来。

刘歙乃王公贵胄,天子的族父,小小的县令,自然是不敢管刘歙的事。至于南阳太守,也正如王奔所说,更不会管这事,即便是管,也只会偏向于刘歙。

目前担任南阳太守的人是刘顺。这位也是刘秀的同族兄弟,刘顺的父亲是刘庆,曾被刘玄封为燕王,后来在与赤眉军的战斗中,刘庆战死,刘顺则逃到洛阳,投靠了刘秀。

刘秀虽然没有给刘顺封王,却也给他封了侯,而且刘顺的封地之大,甚至都超过了邓禹,是很多被封侯宗亲的数倍。刘秀的确很大方,无论是对自己的部下,还是对同族的宗亲。

刘歙是刘秀的族父,刘顺是刘秀的族兄,论辈分,刘歙自然也是刘顺的族父。

作为南阳太守的刘顺,又怎么可能会去管刘歙?于私,那是对长辈的不敬,于公,他只是侯,而刘歙是王,侯怎么能管到王的头上?

所以,刘歙霸占王奔家的田地,没人管,也没人问,状告无门的王奔,最后也只能铤而走险,来找刘秀告御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