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说服(第2/3页)

卫让见季孙峦这么说,小声道:“您不过是为了求利。倘若您能够镇臂高呼,顺应民意……被推为君,难道您不可以请求民众同意您的贡献,以垄断费国的一些产业?如求制法,只能允许您专营,难道民众感念您的恩情,不会同意吗?”

“盐铁之利,只怕民众不会同意。可若是别的呢?譬如那些看似利小,但一旦专营便可获利许多之物?”

“亦或是允许开矿,您可以占据一定的股份。”

“亦或是让民众每年缴纳一定的税以养您的家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在您看来,这可能是场政变。可若以商人之眼来看,这不过就是一场买卖,得利数倍的买卖。”

“做国君没什么好的,但是开矿、专营这些权利,如果您只是公子,是可以得到的吗?”

“再说……就算今日不变,今后呢?费国离泗上太近了,墨家之义响彻泗上,变革之事,我看是早晚要行的。”

“您若不做,将来局势有变,可能别人会做呀!所以我说,这是一件富贵。”

“我已经安排了车马,也预留了狗洞在城墙,一旦失败,您可以逃亡。在泗上的金行里尚有存款,您又怕什么呢?经营百越的贸易行您也有股份,您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

这泗上的金行,是墨家牵头,许多商人投入的一个适弄出的古怪东西,专门用来谋利的。这几年随着手工业发展、对外扩张贸易,获利颇丰,许多商人都将钱财存入其中。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比起放贷,现在经营存入金行的回报率更高一些,人们求利而已。

这几年季孙峦在其中获利不少,身份其实也在逐渐转变,只是他自己还没有觉察到而已。

他已经在墨家的秘密帮助下,从一个封邑食利贵族,变成了不需要封地也能生存的一个新兴阶层。

求利,取利,这是商人的话,也是墨家一直在谈的义。

季孙峦知道卫让做事向来稳妥,思索之后,其实也不是不动心。

听起来的确是一场获利百倍的投入,墨家这几年也显示了足够的力量,潡水与最两次大战,连败齐、越,已然可以与天下诸侯争雄,季孙峦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财富化为乌有。

只不过他是在用一种习惯性的思维考虑,生怕卷入其中身死,所以恐慌。

现在卫让一说,季孙峦也想,若是真要是做了,逃亡到泗上,只怕国君也没有办法。

卫让偷偷观察者季孙峦的表情,见季孙峦眼神移动,显然已经动摇,心中暗喜,又趁热打铁道:“您的祖上是季成子,庆父的事,难道您不知道吗?若是当年莒国不交庆父,庆父如何?鲁国大而莒国小,庆父得死。若莒国大而鲁国小,难道庆父会死吗?”

“既然您与我一同经商谋利,难道陶朱公的事您不知道吗?文种死于鸟尽弓藏,可范蠡三致万金,又何须封地?又与封君何异?您没有陶朱的才能,但是您却有不同的身份,这正是最大的本钱,您可以用这个身份,来弥补如陶朱经商上能力的不足啊。”

正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季孙峦的祖上只是庆父的弟弟,庆父政变失败后逃亡莒国,但是迫于齐国和鲁国的外交压力,不得不被引渡回国,途中自杀。

卫让已经把引诱的话说的很清楚了,一旦政变失败,逃亡泗上。泗上这几年和楚国打的火热,和赵国关系也好,秦国人前几日刚刚经过泗上与墨家合作天下皆知……

卫让的意思是,当年庆父被莒国迫于鲁国的政治压力而交出,可是现在费国不是鲁国,泗上也不是莒国,墨家为利天下,你逃亡到泗上,不但不能被交出,还一样富贵。

你没有什么野心,经商的话也没有陶朱公的才能。陶朱公从越国逃亡,那是能力之外其余为零,可人家是陶朱公,所以能三致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