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娱乐与文化,接地气才有收视率(第3/14页)

66岁那一年,辛弃疾被启用任镇江知府。这位期望北伐抗金的老人,登临北固亭,感叹时光已逝,报国无门。他凭高望远,抚今追昔,写下了《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这篇传唱千古之作: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名士们也总是可以从山水这本“无字之书”中,追求真知卓识,领略自然与人生的意义。

程颐的老师周敦颐,晚年退居庐山莲花峰下。面对满池莲花,他能体悟到景物教给人们的为人之理:

晋陶渊明独爱菊;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周敦颐在《爱莲说》中借景寓意,在赞美莲花品格的同时,讽喻追求富贵显达的世俗风尚,表现了不愿与世沉浮的情操。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一生极爱风景名胜之旅,仅在济南就游乐舜泉、趵突泉、金丝泉、大明湖等几十处景致。他在《城南》中写道: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曾巩通过桃李之花容易凋谢与小草青色长久相对比,暗示了这样的一个哲理:桃花、李花虽然美丽,生命力却弱小;青草虽然朴素无华,生命力却很强大。

王安石游安徽含山县褒禅山,作《游褒禅山记》,把他从自然中领悟到的励志之理留给了后人:

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

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蕴含着观察事物因为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辩证道理。

欧阳修作《朋党论》后,被认为是范仲淹等改革派人物的同党,被贬作滁州(今安徽滁州)太守。第二年游滁州琅琊山,他留下了脍炙人口的《醉翁亭记》。文中记叙了琅琊山的胜景:“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崖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也表达了他被贬后寄情山水的心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还有他与民同乐的为政思想。

随着名士们的足迹,他们具有的经邦纬国的济世情怀,或者从山水中追求人生真谛的精神,也留在各处名胜。当您来到这里,如果能想起他们曾经抒发的感慨,这里的名胜就仿佛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所以,在宋朝,当一个名士去游山玩水,与其说是山水之旅,不如说是灵魂精神之旅更为贴切。

第2章 在这里,柳永安静地做着美男子|青楼

一、去青楼找个词人多半不落空

说到宋朝的文化,就不能不提宋词。宋词是宋朝文化的形象代言。

如果您是一位宋词爱好者,那您到宋朝就可以亲身膜拜宋朝词人活生生的非凡才华。您会发现,在宋朝大凡有些名气的词人,大多与青楼有着直接的关系。欧阳修、苏轼、秦观、周邦彦、晏殊等文坛大家的青楼词无不是写得酣畅淋漓。至于柳永就更不用说了,一部《乐章集》十之八九写的是青楼风光。如果宋词离开了青楼,没有了婉约派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只剩下豪放派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那也是不完整的一个文化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