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雅赌(第2/3页)

发笑之人是一年轻士子,此刻被四道或清冷或俯视或愤怒或不喜的目光盯上,心头一时亚历山大。

越是在天子脚下,越是明白什么样的人家最惹不起。

那士子倒也乖觉,见笑错了人,忙作揖赔礼道:“是在下的不是,只是听闻这位小兄弟将秋闱当成春闱,因而失礼发笑。”

贾琮按住要跳脚的贾环,对贾琏道:“那我就先进去了,劳二哥带他们快回去吧。”

贾琏“嗯”了声,又目光淡淡的瞥了眼方才那人,对贾琮道:“家里的马车一直在这里候着,车里备了十二样宫里最新出的点心,还有鹿脯肉干果酒之类。三弟出场后,先在车上随意垫垫,待回家后再用饭。”

贾琮笑着应下后,方转身对那士子道:“这位朋友,一起进去吧。”

那士子之前听闻贾琏之言,心头的压力已经又大了数倍,心知这一行人果真是权贵人家,不然不会连宫里新出的点心都能用到。

若是寻常他自然也不会太怕,偏今日他理亏在前。

对上这等权贵,最怕的就是理亏在前。

原以为要遭殃了,却不想背着考箱之人,竟这般好说话,因而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谢道:“好好……是是,谢谢,谢谢!朋友先请!”

贾琮轻轻一笑,并未推让,再与贾琏并环兰一礼辞别后,率先往坊内走去。

等见贾琮的身影消失在牌坊后,贾琏感叹一声,道:“三弟对人心的拿捏,真真入了火候。”

贾兰却有些疑惑,忍不住道:“二叔,三叔刚才不应该宽仁礼让么?”

贾琏哂然一笑,道:“你懂什么?刚才那人,近则不逊远则怨,你忍让他他反而会看轻了你,要是狠一些,他又易生怨毒之心。只有像你三叔那样,他非但不会看轻生怨,反而会巴结讨好。”

贾环和贾兰闻言对视了眼,四只眼里都是茫然圈圈。

贾琏也懒得与他们再解释什么,招呼二人上了马车,又叮嘱贾琮车夫看好马车后,便返回了贾府。

……

“什么,你……你就是贾琮,贾清臣?!”

光德坊内三龙门前,青云桥岸下,之前那士子眼睛差点没睁的脱落下来,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他这话贾琮还未回答,就如一块巨石投入湖水中,激起巨大涟漪。

“哗!”

周遭本就挤满了士子,听闻此言,登时一片哗然。

如开了锅似的,就见周围众人往这边一下涌了过来。

“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贾琮贾清臣当面?”

“清臣兄,在下京兆张元张子奋,见过清臣兄。”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清臣兄之才,果然倾国倾城。在下晚年李如威,见过清臣兄。”

“清臣兄不愧倾城之名,不止诗词之才璨如星月,相貌亦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在下长安周如玉,欲与清臣兄相交。”

“……”

见周围士子热情似火的招呼,贾琮面带微笑,一一揖手回礼。

直到之前那个士子,再次大声感叹道:“怪道贵家子弟说你必中状元,我原道童言无忌,不想竟是清臣公子当面。如此看来,今科解元非清臣兄莫属了。”

此言一出,原本沸沸扬扬的场面,像是一阵寒流吹过般,霎时一凝。

众人的面色登时变的微妙起来……

解元?呵呵。

对于天下读书人而言,什么最珍贵?唯有功名!

功名之重,有时更甚性命。

什么都能让,唯独功名让不得。

别说是贾琮,就是亲生父子,骨肉兄弟,都让不得一个功名。

再者,他们承认,以贾琮那几首词的水准,莫说他们,就是大乾开国百年以来,都少有人能作出这等水准的诗词。

可是,经义文章和诗词却完全是两个方向。

自古以来,诗词极佳者,又有几个经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