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四、吴佩孚痛失湘鄂(第2/5页)

有人向吴密告,说汉阳不稳,刘佐龙勾通革命军,吴不相信。前线又传败讯,援军迟迟不来,海军又不及调度。刘玉春从前方败了下来,直挺挺地跪在地下,满脸淌着热泪说:“我对不起大帅,我的人死了一半,请大帅把我正法吧!”吴正据案草拟反攻命令,获知前线败讯,乃停笔叹了一口气说:“好,你起来吧,你是尽了最大的力量。现在你仍回前方照料,我决定死在武昌了。”他最后一句话声音沙哑,神情惨淡??

吴佩孚撕了反攻计划,决定死守武汉三镇。他下了三道命令:

(一)任命高汝桐为汉阳防守司令;

(二)任命刘玉春为武昌城防司令;

(三)任命靳云鄂为武、阳、夏警备总司令。

吴佩孚虽然用大刀督战队和机关枪督战队,可是兵败如山倒,溃兵退却像打冲锋一样。贺胜桥不守,前线距离吴的司令部越来越近,溃退的北兵竟向吴的火车开枪,打死了一名副官和两名卫队。

吴忍痛接受了失败的命运,不再阻挡退兵,下令设立水陆溃兵收容所,并在蛇山和龟山架设大炮以资防守。吴身边除了刘玉春是一员战将而外,四顾已无可用之将,吴本已不用靳云鹗,可是靳到底还是一员战将,所以临危又起用了他。

在战火告一段落时,刘玉春满头大汗地跑到吴的火车司令部来,仍然直挺挺地跪下,流着眼泪说:“大帅,一切都不成了,这些败兵已经丧魂落魄,靠他们守最后一道防线是不济事的。”吴岸然说:“我绝不放弃武昌,我吴子玉宁肯死在战场上也比死在床上好。”刘慨然站起来挺胸大声说:“大帅不能死,刘玉春愿代大帅守武昌,刘玉春为大帅战死,死也瞑目。”吴猛然双泪夺眶而出,他提拔过不知多少封疆大吏,可是事到危急,竟无一人敢挺身任事,面前这名爱将本是一个无名之辈,却忠义薄天,他慨然说:“事情都坏在岘亭(陈嘉谟)手里,我不许他走开,要他同负城防责任。”

刘玉春当年48岁,是河北省玉田县人,一副北方人高大魁梧模样,头发带着灰白色,他原是第八师第十五旅旅长,第八师本驻守宜昌,并非吴佩孚的基本队伍。吴命寇英杰攻河南时,调第八师为正面进攻部队,刘玉春率三团人参加。前面曾叙述过蒋世杰坚守信阳,而进攻部队就是刘玉春,两人可算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信阳攻下后,寇英杰委刘为信阳警备司令。

蒋世杰死守信阳,使刘玉春印象深刻,这也给他死守武昌增加了信心。吴再起后,左右都是不堪一战的衰兵懦将,刘不失为燕赵慷慨之士,因此吴提升刘为第八师师长,继而又升他为第八军军长,吴北上时就把刘的三团编为卫队旅,用为亲兵。吴南下时又调这三团驰赴前线汀泗桥,所以当时人称刘玉春是吴身边的赵子龙,其实吴、刘的关系就只是这么短。

汀泗桥之战,刘玉春的三个团长都战死,卅39个连长只剩五个,士兵死伤过半。

刘玉春对吴有知遇之感,慷慨独任死守武昌之责。

武汉是中国的心脏,长江和汉水的交叉点,京汉和粤汉铁路的衔接处,华中水陆交通的要冲,东连吴越,西通巴蜀,南接岭表,北带中原,自古即为政略战略必争之地,左有鄱阳湖和洞庭湖,右有汉水和襄河,是长江中游的一个盆地,适合守势的持久战。

吴佩孚决定死守武汉,而革命军追击吴军时被水淹阻滞,遂使吴军能从容渡江北逃,一部分退入武昌城内。

15年8月底,革命军沿铁路正面近迫武昌城郊,并向汉阳挺进。

武昌城内的吴军有刘玉春的第八师,吴俊卿的第三师和鄂军第二师的一个营,第廿五师的一个团,第一旅的一部分;守备汉阳、汉口的是高汝桐的第十四师,在武汉上游屯口和金口一带则有叶开鑫的湘军残部及娄云鹤旅的一部,又在武汉下游阳逻,黄州一带则为马济的武卫军及任应歧的豫军第十师。襄河方面自蔡甸至沙洋一带有刘佐龙的鄂军第二师和阎日仁的豫军第二师。此外尚有王献臣的河南游击队,张占鳌的十三混成旅均集结于汉口附近,自北方调来的毅军约四个旅,集中于广水、花园一带积极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