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半”推“全”就(第3/4页)

寻授任北洋大臣,其时风鹤犹惊,人心未靖,乃扫荡会匪,萑苻绝迹,廓清积案,民教相安,收京津于浩劫之余,返銮舆于故宫之内。遂复高掌远蹠,厉行文明诸新政,无不体大思精,兼营并举。规模式廓,气象万千。论者谓我皇帝为中国进步之先河,文明之渊海,洵符事实,非等虚词,此功在开化者三也。

革命事起,风潮剧烈,不数月间,四方瓦解,王室动摇,天意厌清,人心思乱。清孝定景皇后知大势之已去,满族之孤危,痛哭临朝,几不知税驾之何所?斯时我皇帝即改玉改步为应天顺人之举,躬自践祚,以安四海,夫谁得而议之者?乃独恪恭臣节,艰难支柱,委曲维持,以一身当大难之冲,几遭炸弹而不恤。孝定景皇后乃举组织共和政府之至权,与夫保全皇室之微意,悉挈而付托我皇帝;始有南北议和优待皇帝之条件,人知清廷逊位之易,结局之良,而不知我皇帝之苦心调剂,固几竭其旋乾转坤之力也。于是南北复归于统一,清室获保其安全,四万万之生灵,弗陷于涂炭,二万里之疆圉,得完其版图,于雨风漂摇之中,而镇慑奠安,卒成此共和四年之政局,国家得与人民休养生息,不至沦胥以尽,此功在靖难者四也。

民国初建,暴民殃徒,攘臂四出,叫嚣乎政党议会,豗突乎官署戎行,挑拨感情,牵制行政,我皇帝海涵天覆,一以大度容之。彼辈野心弗载,卒有赣宁之暴动,东南各省,再见沉沦。幸赖神算早操,三军致果,未及旬月,而逆氛尽扫,如拉朽枯,遂得正式礼成。大业克跻,列邦交庆,彼辈毒无可逞,犹复勾结狼匪,肆其跳梁,大兵一临,渠魁授首,神州重奠,戈甲载蠹,卒使闾阎安堵,区宇敉宁,以臻此雍洽和熙之治。盖自庚子拳匪之乱,辛亥革命之变,癸丑六省之扰,皆足以倾覆我中国,非我皇帝,孰能保持镇抚,使四千年神明之裔,食息兹土,不致沦亡,此则我皇帝之大有造于我中国,而我蒸黎子姓所共感而永矢弗谖也。此功在定乱者五也。

不但此也,溯自通海以来,外交之失策,不可胜计,国际之声誉,几无可言。以积弱衰疲之国,孤立于群雄角逐之间,情势之危,莫此为甚。而意外变乱,又往往无先例之可援,措置偶一失宜,后患辄不堪设想。惟我皇帝睿智渊深,英谋霆奋,遇有困难之交涉,一运以精密之谟献,靡不立解纠纷,排除障碍,卒得有从容转圜之余地。而远人之服膺威望,钦迟风采者,亦莫不输诚结纳,帖然交欢,弭祸衅于樽俎之间,缔盟好于熟槃之际。此功在交邻者六也。

凡此六者,皆国家命脉之所存,万姓安危之所系,若乃其余政教之殷繁,悉由霄旰勤劳之指导,则虽更仆数之,有不能尽,我皇帝之功烈所以迈越百王也。

请再就德行言之:我皇帝神功所推暨,何莫非盛德所滂流。荡荡巍巍,原无二致。至于一身行谊,则矩动天随,亦有非浅识所能测者。即如今兹创业,踵迹先朝,不无更姓改物之嫌,似有新旧乘除之感。明谕引此为惭德,尤见我皇帝慈祥忠厚之深衷,而不自觉其虑之过也。夫廿载以来,往事历历可征,我皇帝之尽瘁先期,其于臣节,可谓至矣。

无如清政不纲,晚季尤多瞀乱,庚子之难,一二童騃,召侮启戎,万千古未有之笑柄。覆宗灭祀,指顾可期,非赖我皇帝障蔽狂流,逆挽滔天之祸,则清社之屋,早在斯时。

迨我皇帝位望益隆,所以为清室策治安者,益忠且挚。患满族之孱弱也,则首练旗兵。患贵胃之暗昧也,则请遣游历。患秕政之棼扰也,则厘定官制。患旧俗之锢蔽也,则议立宪章。凡兹空前之伟画,壹皆谋国之良图。乃元辅见疏,忠谠不用,宗支干政,横揽大权,黩货玩戒,斲丧元气。自皇帝退休三载,而朝局不可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