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诚意正心(第2/4页)

谢昉郑重点点头:“极好!”

“那请先生说一说,朕哪里做得好?”夏文兴许是真想听谢昉说一说。

谢昉再一次看着夏文,答道:“亲贤远佞,此乃国君最为出彩之处,能做到这一点,就胜过了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国君。”

夏文听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朕明白了,先生所言,朕都明白了……”

谢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兴许还未明白,还要多思多虑。”

夏文摆摆手:“不,朕是真明白了。”

谢昉感受得到夏文的失望,又答一语:“陛下并未明白。”

夏文看着谢昉,又饮一杯,问道:“先生为何就觉得朕并未明白?”

谢昉认认真真答道:“陛下若是不失落了,那就是真明白了。”

话语谈到这个份上,夏文好似也不那么藏着掖着了,直言再问:“先生既然看出了朕的失落,那朕再请教先生,朕该如何才能不失落?”

谢昉还真被这一语问住了,组织了几次语言,却都觉得不妥当,沉默许久之后,谢昉才答:“陛下,臣说一个故事。”

“先生请讲。”夏文坐正身形,准备认真倾听。

“臣乃杭州人士,臣之父本是杭州豪富,家业颇大,也多行善事,在杭州极负盛名,人人敬重。只要出门,必然前呼后拥,街坊邻居相距几十步,也会上前来拜见。直到一日,臣高中进士二榜第二名,从此家父出门,邻里上前拜见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奉承家父,而是恭喜臣高中。那段时间,家父莫名感到有些沮丧。”谢昉说到这里,停了停。

夏文急忙问道:“儿子高中,为何当父亲的还会沮丧呢?”

谢昉答道:“因为平常那些奉承他的话语少了,夸奖他儿子的话语多了。甚至好似那豪富身家也值不得什么了,往日里做那么多慈善之事积攒下来的名声也黯淡了,都比不上他儿子一朝高中,平步青云,光宗耀祖。所以他这个当父亲的就莫名沮丧了,有了失落感。”

夏文听到这里,笑道:“这有何好沮丧的,自家亲儿子有出息了,众人夸赞,应该是与有荣焉才是。”

“陛下说得对,臣也是这么劝父亲的。臣与父亲说,往后这个家,有了臣,只会更加兴旺,臣一定不负所望,把家族发扬光大,让子孙们都更有出息,让谢家名望更甚从前。臣还说钱财家产之类不必多在意,富不过三代,只愿家族兴旺,人人读书进学,人才辈出。”谢昉边答着,边抬头看着夏文。

夏文点点头:“嗯,先生所言极是,家产只是一时的,富不过三代,家族兴旺,文风鼎盛了,代代有人才,才能保得真正的兴旺。”

谢昉点点头:“对,臣所言,就是这个道理。”

夏文看着谢昉投来的眼神,忽然好似听懂了谢昉所言之意,沉默良久。

谢昉自斟自饮,等着夏文再发问。

夏文自然还要发问,还问得更加直白:“先生慧眼,太师可也如先生所想?”

谢昉点点头:“只要不是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太师大多时候都是都是难诚其意的,甚至有时候也难正其心。”

“被逼无奈?无可奈何?”夏文重复两语,又道:“先生如何证明?”

谢昉答道:“结党者,才能营私。陛下看太师所为,可有结党之意?太师连结党之心都无,何以营私?”

兴许谢昉最后一句才是真正能说进夏文心里的话语,但是夏文还有担忧:“太师无结党之意,但是却有许多人主动以太师为党,如何是好?”

谢昉摇摇头:“陛下,臣可是太师党羽?”

夏文连连摆手:“先生自然不是那阿谀奉承之辈,先生清名,朕闻之甚久,今日朕能与先生说出这一番话语,便是知道先生乃圣贤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