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不如巧(第3/3页)

徐础笑道:“如此明显的事情,前梁皇帝为何看不出来?”

“前梁皇帝并非没有戒心,几次想害先帝都没成功,反而令先帝更得人心。这种事情真的要由天定,凡人争不得。”

徐础问不出什么,只得改变方向,“曹将军曾与大将军发生过误会,险些刀兵相见,张息帝是怎么解决的?”

曹神洗明白过来,“梁、晋二王相争,吴王没办法平定?”

“勉强平定,但是无法消除隔阂。”

曹神洗难得笑了一下,“第一,我与大将军并非‘险些’刀兵相见,而是真动了手,若说‘险些’,是我‘险些’死在大将军手里。第二,我与大将军从未消除隔阂,多年来彼此不信,若非如此……唉。”

曹神洗长叹一声,若非如此,东都官兵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败给义军。

“但是你们二人至少表面平和,没再发生争夺。”

“因为我一直忍让……吴王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想知道先帝是怎么让我忍让的?”

徐础点点头。

事情往往如此,看别人做很容易,自己想起来也很容易,只有在做的时候才知道困难重重,渴望得过来人的指点。

曹神洗想了很久,不知不觉喝了三杯酒,手中杯子一空,徐础就立刻斟酒,不催不促,耐心等老将军想明白。

曹神洗抬起头,“吴王刚才问我,为什么是先帝得到众将支持?”

“对。”

“我想吴王的这个问题就提错了。”

“嗯?”

“吴王不如问我,为什么众将到了最后都不想当皇帝,而是甘愿为人臣?”

徐础眼前一亮,拱手道:“请曹将军指教。”

“因为众将多多少少都试过,实不相瞒,就是我,早年间也曾有过野心,但是或早或晚——我比较早一些,大将军晚一些——众将都明白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横在前面的障碍太多,解决一个又是一个,没完没了,直到大家都感到厌倦,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问题就都解决了。”

“剩下的一个人是张息帝。”

“对,所以我说‘天授’,先帝未必坚持得最久,但是恰到好处,就在众将心生厌倦的时候,他正野心勃勃。所以吴王问先帝如何解决我与大将军的纷争,其实先帝几乎什么都没做,冲到军营将我们训斥一通,是我与大将军不愿再争,顺势和解。吴王不巧,正处于群雄并起之时,晋王、梁王皆怀野心,便是神佛亲自出面,也化解不了。吴王想当‘最后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坚持得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