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0章 孰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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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将闾,公子将臣、公子将夜三兄弟乃是一母同胞,只是母亲去世得早,靠着兄弟三人抱团相互庇护,小心翼翼地在咸阳存活。

胡亥屠戮公子高全家的行为,让兄弟三人为之心寒,咸阳变乱时,他们聚集在公子将闾的妇翁李斯身边,想要谋得一丝生机。

政变失败后,三人又随李斯出奔废丘,一来二去,竟成了始皇帝诸子里,唯一还幸存于世的。

咸阳的动乱已经结束,但三兄弟却依然被留在废丘,不得回归咸阳。

好在两个月过去了,尚且安好,家眷也被送到废丘来,只是这种朝不保夕的软禁生活,让人不能心安,他们心情忐忑,总觉得随时会被黑夫谋杀。

“吾等好歹是始皇帝子嗣,堂堂公子,岂能如此禁锢?”公子将臣更为急躁些,有些烦闷,喝了酒后猛摔杯盏。

“黑夫之心,兄长还不知么?恐怕是生出了谋权篡位之心,吾等三人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公子将夜低声道。

“武忠侯一向自诩忠臣,应不会堂而皇之做此事罢?否则必为故秦人所恶。”

直到公子将闾的到来,他们才停止了争吵,追问道:“兄长,李丞相信中如何说?”

今日中断消息多日的李斯忽然来信,这或许是他们三兄弟的软禁生活有所松动的标志。

公子将闾叹了口气,将李斯信中之言悉数告知两个弟弟,从黑夫为公子高举行葬礼,尊为“孝悼太子”,再到扶苏的“死讯”。

“扶苏兄长也亡故了……”

将臣有些怔滞,但旋即反应过来,惊喜地说道:

“如此一来,父皇子嗣,便只剩下吾等三人,而兄长,你便是接下来的皇位继业之人啊!”

但公子将闾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连连摇头:“莫要胡言。”

将臣道:“绝非胡言,武忠侯虽任摄政,但那是初入关中,人心混乱之际,眼下关中稍安,也是时候立君以安社稷了,按照长幼次序,兄长为长。”

“若按贤能,昔日先帝在位时,阙廷之礼,兄长未尝敢不从宾赞也;廊庙之位,兄长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兄长未尝敢失辞也,一样当仁不让!”

“做皇帝……”将闾却从没想过,父皇在世时上头论年长有扶苏、公子高,论宠爱也有胡亥,反正轮不到他们。

更何况是这种形势下。

“做一个傀儡么?”他反问弟弟道:

“像诸侯坐大的周天子,反朝三卿的晋侯,还是被田常挟持的姜齐君主?”

将臣声音变得低沉:

“黑夫不可能掌权一生一世,等他老了,就算兄长已不在,朝中必有忠贞之士,子孙自当伺机复兴大秦!”

将闾依然不为所动:“皇位已不是皇位,而是一个火坑,我可不想害了家人,叫子嗣也遭了毒手,吾等可知,李丞相在信中最后,如何告诫我?”

他缓缓说道: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这是《易辞》中的一段话,意思很明显,别掺这趟浑水!

而李斯的来信,又必是得到黑夫允许的,黑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将臣呆呆地说道:“那吾等接下来会有何下场?会被如何处置,总不能在废丘软禁一生罢?”

像养彘一样养着他们?想象就可怕。

将闾叹息:“此事不决定于吾等,而决定于黑夫……”

言谈间,外面却传来了大门开启的声音,一名高冠大吏带着一群士卒入内,气势汹汹,吓得三兄弟的家眷仓皇躲避,以为命不保矣。

三兄弟迎了出去,却来来客竟是杨樛——他现在已升任宗正丞,架空了子婴,掌管着宗室名册。

“摄政有令!”

杨樛面容肃穆,用眼神逼着三公子拱手作揖,才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