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页)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生却从未被人爱过。因为未被人充满善意地爱过,所以不知情义是何滋味,所以也不会去爱人,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一生未曾见过善意,所以不知该怎么去爱别人。卫令有时候都觉着他是个凉薄冷酷的怪物,这样的人,在感情上碰壁也就不稀奇了。

卫令只能祈祷他对沈语迟是一时兴起。

......

沈语迟听到沈南念说江渥丹突然提亲的事儿,也给惊了下,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虽然蒋表妹这事儿不能怪他,但由于这几天,江渥丹在她心里实在被捧得太高,有裴青临的吩咐,几乎人人都在她耳边夸他是好人完人,她也觉着江渥丹是个没啥缺点的人了,结果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一下子就有心理落差了。

她跟沈南念倒没什么可瞒的,摸了摸脑袋:“哥,我就是觉着...心里不得劲。”

这也是人之常情,沈南念沉吟道:“蒋家那女子已被他送走,他也明确说过,他对那女子无意。何况你也不必担心此女,她和你的身份岂止是云泥之别?只要你不松口,她绝无可能成为郝忻的侍妾。”

沈语迟脸色略有和缓,倒是周媪在旁边突的道:“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沈南念看她一眼:“你说。”

周媪叹:“那蒋娘子老奴见过,眼里满是精光算计,她谋求的怕不是区区侍妾之位。”她细细分说:“若她真想当侍妾,为何不等娘子进门再提?何必又是言语挑衅又是设套布局的?她就不怕得罪了日子更难过?尤其是今儿她设套让娘子过去,这哪里是侍妾敢做的?她分明是要逼走娘子,自己好占那正妻之位,这女子好深的机心!”

沈语迟脸色又难看起来。

“只要郝忻无意,她再有能耐,也翻腾不出浪花。”沈南念突然重重一叹:“父亲打算入冬便解了楚氏禁足,近来楚家那位舅爷,已经带着儿子来咱们家好几趟了,司马昭之心啊...”

沈语迟打了个激灵:“这么一比较,我觉着江郎君真是顶好了...”她想了想:“我愿意了,你让他择一吉日上门吧。”

于是,她的亲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了。

......

沈语迟的现代人思维改不过来,就这点年纪,对婚姻委实没什么概念,这几天一直过得稀里糊涂的,也全无待嫁少女对婚事的羞喜和期待。

倒是白氏过来打趣她两遭,还跟她叮嘱了几句,沈语迟看似听了,实则一直心不在焉。沈幼薇知道此事后,还半阴不阳地来调侃了几句,她心里却毫无波澜,仿佛沈幼薇调侃的是别人一般。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到了吉日,因为这不算正式提亲,两家长辈见个面通个气,所以也就是简单地摆酒吃顿饭而已。沈南念和白氏却十分看重,一早就把沈语迟拎起来梳洗打扮。

沈语迟两眼鳏鳏,朦胧中看见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她瞌睡虫一下飞了:“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裴青临一走来,正在给她梳洗的侍女就自动让了位。他托着她的下颔,静静端详着她眉眼,忽的笑了下:“今天是我们大娘子的好日子,我自该过来瞧瞧。”

沈语迟还以为他不喜江渥丹,所以压根就没叫他来,她见他面色如常,便让人跟他看座。

他含笑问了句:“期待吗?”

沈语迟老实回答:“还成吧。”

他听她这般回答,眸光微动,笑意倒是深了二分。他十分自然地伸手取过旁边的眉黛,为她细细地勾了勾眉脚:“大娘子双眉生的极好,眉若远山,画的太重反倒俗气。”

沈语迟瞟了眼镜子,他稍一勾画,人显得精神了几倍。她不由感慨:“还有什么事是先生你不会做的吗?”

大约是生孩子吧。这答案在裴青临舌尖转了转,他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