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沈语迟还要说话,他只略略冲她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去了。

......

沈语迟就这么心惊肉跳了一下午。

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归咎于自己想多了,裴青临再聪明,可他手里又没有剧本,他怎么能一下认出迦南这味香料,又猜出她想拿迦南做什么?这可不是光凭聪明就能办到的。

结合她差点被蛇咬的场景,裴青临可能就是想提醒她一句,她别自乱阵脚,先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这事儿势在必行,她也绝不能嫁给狗比楚淇。

她自我安慰了一通,终于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新提上来的侍女夏纤轻声禀报:“大娘子,大郎君回府了,您去见见吗?”

沈语迟给搅和的,这才想起来原身的亲哥沈南念今日回府。这位大哥在书里着墨不多,不过书里写他为人稳重老成,颇有才干,最重要的是十分疼老婆,老婆七八年才有身孕他也硬是不纳妾,所以她对这位大哥的印象很是不错,还有心帮兄妹俩修补一下关系。

她立刻起身:“兄长现在在哪?”

夏纤笑答:“还能去哪里?大郎君一回来必先去宗祠的。”

沈南念因为有公事在身,三五月不回一趟家都是常事,每次一回来,必然要先去宗祠给生母上香。本来宗祠意义重大,一般非重大节庆事故或婚丧嫁娶不可轻易开宗祠的,偏偏沈正德器重长子,不但不觉得麻烦,反而觉着长子孝顺知礼,这要是换成沈语迟提出要求,早就给渣爹喷死了。

她换了身庄重的衣裳,带着下人去了宗祠。

刚巧她赶到的时候,正是楚姜在给她生母白氏行礼,继室要在原配的牌位前执妾礼,楚姜脸上一向挂着的温婉笑意都没了踪影,偏生还不能不过来,沈南念每回来一次,她都要给这死人行一次妾礼,心里能痛快才怪了。

沈语迟在不远处找了位置站着,她瞧见这一幕,心里默默地喊了声:大哥赛高。

沈南念携着妻子给白氏的牌位燃了三炷香之后,他又转过头,准确无误地找见了人群中的沈语迟,声音低沉冷肃:“语迟,过来。”

他和沈语迟生的相似,是个颇俊美的面相,偏偏身量高大,宽肩长腿,肃着脸的时候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沈语迟不明所以,走到他身边:“长兄?”

沈南念不由分说地在她手里塞了三炷香,指着白氏的灵位,直接命令:“给母亲磕头请安。”

楚姜见兄妹俩又对上了,不由勾了勾唇角,沈语迟本就对这个大哥不满,又被她洗脑洗的几乎只认她这一个母亲,肯老实叩拜才怪。她于一片昏暗中露出看好戏的神色,等着两人上演一出大闹灵堂,要是沈语迟此时说一句‘那不是我母亲。’那乐子可就大了。

其实沈南念一直很在乎这个妹妹,但他天生就是强硬性子,说不来软话,沈语迟也是个倔驴脾气,兼之又处在任性自卑敏感的中二期,更有楚姜从中挑拨,兄妹俩缺乏沟通,不知闹了多少回,关系也越发疏远。

沈语迟被命令的也有些不爽,但想到沈南念的脾气,瞬间又释然了。

她拈起三炷香,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向白氏敬上。

楚姜唇边的笑意僵住,不可置信。

沈南念亦是惊讶,继而露出些许欣慰,口气还是硬的很:“生恩大于天,以后就是我不在,你在家也得时时供奉擦拭。”

沈语迟正要点头,楚姜忽在一旁开了腔,温言细语,倒是个慈和长辈做派:“语迟自小孝顺,洒扫供奉自不必说,只是她明年就要嫁入楚家,只怕到时候顾不上,不过大郎放心,我自会安排人每天收拾停当,你在外安心当差就是。”

沈南念听到‘嫁入楚家’,原本稍有和缓的面色又渐沉了下去,侧头看了亲妹一眼,心下重重一叹,扶好妻子向沈正德道:“父亲夫人,时候不早了,晚膳我在外面用过,芸娘胎像不稳,我先携她去歇着了,您二老也早些就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