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待她走远了,家仆才小心走过来,轻声道:“主上,沈语迟今日怎么有点...奇怪?”

奇怪的何止一点,特特送伤药来又挤兑了心上人楚淇,这两件事已是稀奇,竟还向他低头道歉,真如换了个人一般。

裴青临目光又落在那乌木匣子上,静默不语,良久才道:“跟上她,听听她都说了什么。”对待反常之事,总得小心着些。

家仆知道自家主上谨慎,问也不问,轻轻点了点头,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窜了出去。

......

沈语迟不是那等别人不给饭吃就真把自己饿死的死脑筋,反正身上有银子,她出了裴青临住的小院就寻了个卖小吃的馆子进去了。

她先命人上了碗鹌鹑馉饳儿,摇影就站在她身后服侍,只是一直心不在焉,险些烫了自己的手。

沈语迟吹了吹汤碗,瞥了摇影一眼:“你怎么了?”

摇影终是忍不住,轻声道:“您今日怎么会当着那狐媚子的面用药?”当时瞧见沈语迟自己用药,她吓得心脏都快停了,生怕事情败露,可为什么沈语迟用了却毫发无损!

沈语迟自然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她只做不知,乐呵呵地拍了拍摇影的肩:“你办事果然可靠,这药好用的很。”

摇影可不信沈语迟有这等脑子能觉察出药有问题,并且悄然无声地把药掉了包,只得苦思冥想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她边苦思冥想,边小心探问:“您寻常不是最瞧不上那狐媚子的吗?今儿怎么向她说起自己的不是来?”

沈语迟当然不能跟她说真正原因,她又喝了口汤,优哉游哉地敷衍:“一码归一码,我觉着昨日做的事儿是有些过了,赔一句不是也算应当。”

她数出碎银撂在桌上:“吃饱了,走吧。”

......

“她真是这么说?”

裴青临靠在躺椅上,一手执书,若有所思地发问。

家仆擦了擦额上的汗:“奴亲耳听见的,凭沈家那些下人的身手也发现不了奴,所以这话应当不会作假,她是真觉得有些对不起您...”家仆说着说着也纳闷:“沈语迟怎么就转了性呢?”

裴青临摩挲着手里的书卷,忽勾唇一笑:“这倒有些意思了。”

家仆愣了下:“那要不要奴再跟着她?”

裴青临掩唇打了个哈欠,风仪优雅:“不必特意,随手解闷倒罢了。”

......

沈语迟回家之后,沈正德还特意问了下裴青临的情况,他又听说了沈语迟糊楚淇一脸药的事儿,也没问楚淇为什么跑裴青临院子里,二话不说就给沈语迟吃了一通挂落,她被训到天黑才终于能脱身。

她心烦的不行,一个时辰起了好几回夜,摇影忙取了一把造型精致的八角玲珑宫灯给她照路。

摇影边给她梳着打灯,边含笑问道:“您看看这盏宫灯。”

沈语迟正琢磨怎么才能让裴青临接受道歉,闻言心不在焉地道:“宫灯怎么了?”她扫了一眼过去,这宫灯八角都点缀了璎珞,样子十分别致。

摇影有些惊讶:“这可是您最喜欢的宫灯啊,今年元宵节,楚家夫人和郎君特特从宫里的工匠大师那里求了这盏宫灯给您,您爱不释手,隔三差五就要把玩的。”

她抿唇一笑:“您真是好福气,楚家夫人极是喜欢您,楚郎君纵然一时糊涂,心始终也是向着您的。”

沈语迟面色逐渐变冷。

本来原身对楚淇也就还好,但架不住这些侍女给她轮流洗脑,天天灌输楚淇多么好,对她多么上心,再隐晦地告诉她,她有多少毛病,多少问题,能嫁给楚淇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愣是把原身洗成了恋爱脑,原身原本只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姑娘,结果硬是被逼成了多疑自卑暴躁张狂的神经病。

要说这个洗脑法还真有点像pua,楚淇和楚姜倒是能耐。但仔细想想,沈家如今虽然有败落之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权爵人家,楚淇一个普通官宦子弟想娶公府长女,讨好献媚不是很正常吗?可一到这些人嘴里,竟成了天大的恩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