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 解试科举(二)(第2/3页)

官员们下楼离去,就在官员们刚刚离去,审卷院的大门轰然关闭,数十名士兵站岗把守,从现在开始到出榜,大门都绝不会再开启。

当然这只是形式上严格,凡事都有例外,审卷院的侧门会偶然开启,比如每天清晨监考官会来领取卷子,另外,审卷官也不是神仙,他们也要吃喝睡觉,也要更衣洗澡,就要有专人给他们送饮食被褥和洗换衣物之类,副主考郭百颂年事已高,需特殊照顾,家人还要不时给他送药。

正是这种种例外,便给看似制度严密的科举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漏洞。

……

李延庆已经进了他的号房,号房非常狭窄,宽不过一米,长两米,两边墙上有两条砖檐,两块木板便一高一低搭在砖檐上,一张当凳子,一张当桌子,睡觉时,将高处的木板放下来,便形成一张床,从现在开始,他们就在这间号房里度过七天三夜的煎熬了。

科举州试要比之前的县试严格得多,各种规章制度都是铁律,绝没有通融的余地。

进入号房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文具,每个号房墙上挂着一只小篮子,里面是笔墨砚台,一根蜡烛,一副打火石,一葫芦清水,一小瓶浆糊,至于喝的水,中午休息时会有士兵送来茶水。

一般而言,一条巷子里有一名固定监考官和两名军士负责,他们各司其职,考官不会领你去上茅厕,士兵也不会收你的卷子。

一旦士子们进了号房就没人再管他们了,在考号内一切自由,睡觉也好,吃东西也好,只要不影响到别人,悉听尊便。

这时,隔壁传来郑大胖子的痛苦呻吟,“房间太窄,憋死我了!”

李延庆心中有点同情,要考七天三夜,这个郑胖子怎么熬得过去?

时间还早,屋外天空依旧是漆黑一片,巷子里点了几盏灯笼,依稀有点光透入房中,李延庆取过砚台,只见砚台被磨得异常光滑,砚池内布满了老垢,就像水土流失了千百年的黄土高原一样,沟壑纵横,也不知用了多少年。

他在砚台里倒了一点水,开始慢慢研墨,让内心平静下来,他要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闷雷声,这让李延庆一惊,难道要下雨吗?下雨是科举的大忌,号房没有帘子,风雨交加,很容易弄湿卷子,不对啊!昨晚还晚霞漫天,应该后几天都是晴天,怎么会下雨?

李延庆耳朵靠近墙边,不由笑了起来,不是打雷声,而是隔壁郑胖子的呼噜声,可不就像滚滚闷雷,这小子居然睡着了,李延庆也是佩服,很多人紧张得一夜睡不着,他居然能在考场上睡着。

郑胖子的呼噜声太响,终于引来了巡查的考官,木棍在他脸上捅了两下,郑胖子终于醒了,一脸懵懂问道:“呃!是……是要开饭了吗?”

考官哭笑不得,斥责道:“考试马上开始,不准再睡了!”

郑胖子这才醒悟,连忙用篮子遮住脸,一副害羞的模样,考官懒得理他,后退两步,正好看见低头强忍笑意的李延庆,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专心考试!”

考官快步走了,郑胖子压低声音道:“李贤弟,回头我请你吃郑福楼的烤乳猪,还有喷香的火烧肘子,这次考试就麻烦你多担待一点。”

李延庆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含糊答应一声,心中暗忖,“不会这小子要自己帮他作弊吧!”

随着东天空翻起鱼肚白,晨曦笼罩着考场,这时,远处劝学楼上传来第一声云板叩响,科举时间终于来临。

今天考兼经《论语》和《孟子》,包括正式答题纸三张,草稿三张,以及一条糊名纸,一共七张纸,交卷的时候一张纸都不能少,否则这一场考试就会被直接判为不合格。

曾经在上届解试时发生这么一个笑话,一个考生拉肚子,情急之下抓起一张草纸跑去茅厕,交卷时才发现少了一张纸,考生再三哀求,愿意去茅厕把纸捞出来,结果被恼怒的考官下令乱棍打出,科举直接泡汤,考生或许不嫌臭,但考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