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父慈子孝(第2/3页)

虽然他还是太上皇,但太上皇终究不是皇帝,他的权力已经不再,他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他过去的那种生活了,哪怕他依旧锦衣玉食,但终究只是一个孤处冷宫,在寂寞中等待老去的旁观者,这样的生活很显然是正当壮年,而且习惯了大权在握的他所无法忍受,话说他今年才四十五岁,以他的身体至少还得活二三十年呢!

难道他就这样一直寂寥地看着他儿子君临天下?

他当然不会甘心。

他之所以传位给儿子,不过是因为担心死在汴梁,不敢在这座城市直面战火,所以才让他儿子代劳,准确说是让他儿子当替死鬼。

从这一点说赵桓比他爹强。

尽管这对父子同样堪称是皇帝之耻,而且赵桓在第一次汴梁之战中表现也很奇葩,但至少他还有点勇气留在这座都城面对敌人,不像他爹一样找个替死鬼甩锅,至于才能不足那是另一回事。

另外他很大程度是被文官坑了。

比如屈膝求和是文官推着他,比如李纲和种师道的失败是文官故意设局陷害,比如种师中战死使大宋唯一的战略机动力量丧失殆尽,同样也是文官在后面瞎指挥。而赵桓本身的确也有责任,但让一个刚刚继位几个月,而且本身就是平庸之辈的他,突然间力挽狂澜,把大宋百年积敝一扫而光重新振作起来那也是不可能的。换他老祖宗都未必能成何况他,赵大能打还得靠着柴荣留下的数十万精锐呢,那可是五代十国无日不战的乱世里磨练出来的真正雄师,契丹人都望而生畏的,而赵桓只有一通鼓声十二万人齐崩溃的禁军。

但他至少还能做到不跑。

还能在金军攻城时候,亲冒矢石在城墙上鼓舞士气。

而他爹却只会无耻地跑路。

还是拿自己亲儿子当替死鬼的无耻跑路。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虽然赵桓借口金军可能重新攻城,但谁都知道金军已经没有这能力了。

粘罕整整烧了一万具死尸。

全是病死的。

而夏天才刚刚开始,金军已经没有能力再进攻,他们接下来需要头疼的是如何毫发无损地撤回去,宗泽在河北可是已经集结了五万义军,就堵住李固渡,孙昭远同样以王彦,翟家兄弟等人为将领,在洛阳聚集起了数万人马,与河阳金军不断交战,随时有可能威胁河阳浮桥。

总之大宋终于撑过了这场危机。

然而危机解除,那么火线提拔而且已经生出雄心的新皇帝,不甘心就这样了此残生的老皇帝,手腕兵权惦记君临天下的亲王,这就很有好戏了……

“爹爹这是欲何往?”

赵桓惊叫一声。

紧接着他匆忙下马走向最前面的一辆马车。

两旁那些宗室及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行礼,不过万民叩拜的场面是肯定没有,能躬身做个揖就不错了,实际上还有一大堆闲人连礼都不行在两旁叉着手看热闹,大家看见皇帝全跪下那是咱大清的规矩,就是明朝也就做个揖拉倒,还有父皇什么的在这个时候也是一种很诡异的称呼,哪怕皇帝喊太上皇也是可以直接喊爹爹的。

“大郎,我思九郎,故欲往见之而已!”

大画家由侍女搀扶走下马车,双手扶住作揖行礼的赵桓,满脸慈爱地说道。

“爹爹欲见九哥,就召他过来便是了,何须要亲自前往?城外金兵尚且窥伺,爹爹至尊岂宜犯险,儿这就下旨召九哥而来,爹爹还请速回,儿断不能使爹爹犯险,若爹爹有事,儿今后何所依!”

赵桓抱着他爹的腿深情地说道。

话说这都是戏精啊!

“大郎多虑了,那金兵已然撤退又岂会再来,纵然些许游骑,护卫的军卒自能驱逐,此去陈留不过几十里路程而已,我已派人通知九郎,他的兵马会前来保护。更何况我此去也并非只是见九郎,其部将士千里勤王,浴血奋战方能解汴梁之围,我与宗室诸王感念其忠义,正欲前去慰劳,这些都是给将士们准备的犒赏,我往日为奸臣蒙蔽,使国家至此也是惭愧,此时幸赖列祖列宗庇佑,将士奋勇才得以击退金军保住汴梁,能为勤王之忠义酙一杯薄酒也算我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