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流年不利(第3/4页)

李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被这老货抢劫了?”

李治惊奇地道:“子正兄为何这般清楚?难道你……”

李素板起脸:“别跑题,接着说。”

李治叹了口气,道:“我虽没被抢,但其实跟被抢也差不多。这老货进门后,我吩咐设宴,这老货强烈要求喝你家产的烈酒,我自然不能拒绝,结果咣咣两盏酒下肚,我便有些晕乎了,这老货却酒兴正酣,说光喝酒没意思,要玩游戏,不仅玩游戏,而且还要添点彩头,我当时已有些迷糊,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结果老货说要玩掷壶的游戏……”

李素望着他的目光愈发同情。

“掷壶”是大唐酒宴时比较流行的游戏,游戏规则很简单,站在规定的距离外,单手握箭矢,将它投到不远处的箭壶里,每十矢为一局,按投中多寡者定胜负。

这种游戏比较文雅,大多在文人之间流行,至于武将喝酒时喜欢玩什么,看看程家的家宴便知道了,耍斧子,群魔乱舞,抱着歌舞伎乱啃乱摸,把亲儿子吊在树上用鞭子抽等等,玩法推陈出新,不拘一格,非常丰富多彩。

程咬金是领兵多年的武将,平日里练的就是弓马骑射,准头自然不弱,他大摇大摆跑到李治家里,提议玩这种文人玩的软绵绵的娘炮游戏,而且对手还是一个喝得晕晕乎乎的傻皇子,其用心可谓非常险恶。

“好吧,我大致明白了,直说吧,你输给这老货多少值钱的东西?”李素叹道。

李治眼泪都快下来了:“府中前堂内所有银器,铜器,瓷器,字画,孤本善籍……我就这么说吧,这老货走了以后,我家前堂里已经空空荡荡,如同被盗匪强梁洗劫过一般,洗得特别干净……”

李素若有所思:“所以,你昨日亲自送他出门,流下的泪水那是……”

李治哽咽道:“那是悔恨自己引狼入室的泪水,那是哀求他放我一马的泪水……”

满足了好奇心的李素舒服地叹息,然后笑抚李治的狗头:“好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刚才说要击柱而死,嗯,快去吧。”

李治抹了把泪水:“我不想死了,我要好好活下去!”

中庭堂内,程咬金大马金刀坐在客座,气定神闲地等着上酒上菜。

李治苦着脸向程咬金行了礼,然后吩咐设宴。

没过多久,酒菜上桌,酒仍然是程咬金爱喝的烈酒,酒菜上桌程咬金便端起了酒盏。

李素为难地看了面前的烈酒一眼,道:“程伯伯您尽兴就好,小子想喝葡萄酿……”

李治在一旁忙不迭点头附和。

程咬金鄙夷地看了李素一眼:“男儿大丈夫,喝那种软趴趴的酒不够丢人钱!”

李素道:“是这样的,程伯伯,烈酒呢,小子可以陪您喝,不过喝酒的中间您可防不住小子偷奸耍滑,败了您的兴头……”

程咬金嫌弃地挥挥手:“赶紧换酒!爱喝啥喝啥,老夫独爱这刀子割喉般的烈酒,哈哈!”

说完满饮一盏,满足地叹口气。

李素和李治也喝了一盏葡萄酿,嗯,果然软趴趴的,跟果汁一般酸酸甜甜的,不过很好喝。

程咬金连饮了三盏烈酒,这才意犹未尽地捋了把乱糟糟的胡子,看着李素悠悠道:“从昨日回到长安到今天,子正怕是听了不少夸赞你的话吧?觉得怎样?高兴不?痛快不?”

李素苦笑道:“说实话,不算太高兴,小子当初奉旨断后,之所以领军反其道而行,南下攻打平壤,其实也是被逼急了,用两万轻骑去狙击泉盖苏文的十五万大军,跟送死没有两样,小子向来贪生怕死,战场上也只敢拣软的捏,所以索性不管泉盖苏文,掉头南下打平壤去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说得好,解释得也好,听起来像是你这种人的脾性,好像只是稀里糊涂立了个大功似的,嗯,合情合理,不过呢……你把老夫当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