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胸怀天下(第2/4页)

“没什么可是!”唐奕不容有疑。

二程的心思他懂,但不能急于一时。

“怎么?”却是祁雪峰疑惑出声。“这里面有何门道?”

唐奕解释道:“这一次,我只想让王则海沿信风东去,再到极南之地,沿海风而回,不打算让他冒险。”

“为何?”

“若真如你我所料,天下至圆,那么若是再向东行,应该就是大食之境,(那时候不管欧洲,还是西亚,国人都叫大食。)冒然前往,实属凶险。”

祁雪峰点点头,心中仍有不解,怎么二程这两个小兄弟这么希望证明天下至圆呢?

“你们又不出海,怎么这么上心?”

别看程颐比祁雪峰小上不少,可人家是正二八经的进士,自然倨傲。洋洋自得道:“出海对我们不重要,但是出海的结果对我们很重要!”

“哦?”

“少听他显摆!”唐奕玩骂一声。

二程这辈子是改不了了,记得刚入观澜的时候,就是这个欠揍的样子,现在还是时不时地翘尾巴。

唐奕亲自给祁雪峰解释起来。

“你当知我心,要把恪物穷理之说融入儒道。”

“我明白了。”祁雪峰一点即通。“你是要用天下至圆敲开一个破口!?”

“对!”唐奕郑重点头。

这船上没有外人,也就不怕什么说漏嘴了。

他让二程改儒,要把求索这个与儒家完全相悖的思维揉进去哪那么容易。唯有用事实说话,把铁铮铮的事实拍在那些腐儒的脸上,才有可能打开一个缺口。

祁雪峰沉吟半晌,“那这么说,‘天下至圆’对子浩尤为重要了!”

他和唐奕的理念相合,自然信他之言。

……

可惜,祁雪峰忘了,唐奕也忘了,这船上还有一个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人物呢。

“你要立说?”愤青王的声音在唐奕身后响起。

唐奕一怔,转头一看,这才想起王安石在船上。

“怎么,介甫不认同?”

王安石摇头,“立学证道,人皆可为,就算不认同,但安石不反对。”

“况且,听你等之言,非是考据旧理之腐学,倒与吾之理念甚合,可为佐证。”

抬头看向唐奕,“怎样,你若有心,可愿听我讲学?”

……

啊呸!

唐奕差点一口老痰淬他脸上。

这货还真是顺杆儿就爬啊,怎么老子到你那只为佐证了?上来就想收编我?这货也是够可以的。

倒是忘了,王安石也有一颗做圣人的心。所谓新学,倒还真的与唐奕的求索有点沾边儿。

之前说过,北宋也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呃……

好吧,是儒家内部的百家争鸣,有点本事的大儒都想重解孔孟之道,建立起新的儒家秩序。

这里面,二程、周敦颐成功了,把儒学改的更加操蛋。

王安石属于没成功的,被二程给踩了。

简单来说,自汉代儒学复兴以来,大体沿着两个方向发展:

一个是考据之学;另一个是义理之学。

前者顾名思义,就是不能废祖忘典,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好,一切都要按老祖宗的来。

后者则由今文经学开启。今文经学讲究“微言大义”,比较注重从思想理论角度阐发儒学。

听上去就是创新、穷理,好像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可惜,它虽开展了义理之学,但因其喜欢借天的名义立说,终于流为谶纬神学。粗俗的说教代替了哲理的论证,浓重的神学氛围窒息了义理之学。

很不幸,王安石就是新学,也就是义理之学的代表人物。

用唐奕的话说,这就是借老天的名义忽悠人,特么就是神棍。

新学表面上看和唐奕的求索之学是一回事,可是内地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更戏剧性的是,现在站在这的程颐,后来就正面怼过愤青王,直言:“介甫之学,大抵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