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算得到的与算不到的(二)(第3/6页)

然而贾诩却硬是不起身,江哲无奈,只好说道,“文和莫要如此,不管何事,哲一并宽恕了文和如何?”

“不!”只见贾诩徐徐抬头,凝神望着江哲说道,“司徒且听了在下所言之后,再行处置!”

“唔?”见贾诩如此,江哲顿时醒悟过来:贾诩欲说的事,恐怕关系甚大……

果然……

贾诩跪在地上,朝江哲深深一礼,口中一字一顿说道,“司徒之伯父,司徒公王子师,乃是被诩害死……”

“……什……什么?”只见江哲满脸震惊,失神地望着地上的贾诩,欲去扶他双手僵在半空。

低着头,就算贾诩智计过人,此刻额头也是冷汗淋漓,他却是不敢抬手看江哲的眼神,生怕看到自己不想见到的……

他在赌!

赌江哲不杀他!

然而……

只听“锵”的一声,寒凛的‘倚天剑’已是架在贾诩脖颈处,随后便传来江哲的冷笑,“原来是你?!”声音冷然无比。

心中咯噔一下,贾诩急忙抬头,望着江哲寒锐的眼神,急急说道,“司徒明鉴,当日贾诩亦是情非得已……”

“何来情非得已之说!”江哲猛得一声大喝。

王允、王子师,那个时常被江哲‘骂’做呆板、顽固、封建的老头,实是江哲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对他最好的长辈……

一个已过知天命年岁的老丈,为了让自己看重的晚辈多学一些自己知道的东西,每日熬夜到凌晨准备文献、资料,而次日早晨,又是这位老丈敲开晚辈的房门,硬生生将他拉到书房……

不管那晚辈心中是如何的不愿意,就算当面叫他顽固的老头,这位老丈始终无怨无悔……

“大……大帅?”听闻江哲怒喝而近来的众曹兵,愣神得望着帐内的情形,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感受着脖子旁的冷意,贾诩不动也不敢动,正容说道,“敢问司徒,当日我等亦上表洛阳,然而尊伯父赦免天下,却独独不赦免我等,试问如此情形之下,若是司徒,司徒当如何?”

“哼!”江哲冷笑一声,嘲讽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却是无错?错乃在我伯父?”

“非是如此,”贾诩当即被江哲的话语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他明显能感觉脖颈旁的宝剑离自己又近了几分……

“当日在洛阳,蔡公千金出阁之际,司徒曾说过一句,‘天下百姓之所求得,存也!’那么如今在下亦说一句,在下之所得着,存也!就算是苟且偷生,在下亦不希望就此失去,望司徒明鉴,饶我一条性命!”当着江哲与与数个曹兵的面,贾诩求生之时面上却是无丝毫羞愧之色。

“大帅?”帐门口众曹兵见此,当即走了进来,望着贾诩对江哲凝声说道,“大帅可是欲杀此人,小的愿为代劳!”

“司徒!”见江哲眼神闪烁不已,贾诩心中大急,口中说道,“我观司徒如今局势,甚险,若是能留诩一条性命在,日后贾诩必为司徒马首是瞻!司徒,贾诩之所求,仅乃存也!”

“没你们的事,下去吧!”江哲轻声说了一句,不过是对那数名曹兵说的。

“诺!”数名曹兵显然有些不明所以,见自家大帅如此吩咐,当即恭身而退。

“你……如此怕死?”望着眼前的贾诩,江哲嘲讽道。

“是人,皆怕死,”见江哲喝退了那数名曹兵,贾诩心中激起一丝希望,又闻江哲之言,轻声说道,“贾诩此生,不求富贵、不求名望,只求安安稳稳度罢余年,莫要被他事牵连,如此便好,敢问司徒,当日董叔颖为祸洛阳之际,在下可曾参与?为何要无端受此牵连?”

唉,都怪自己当初太年轻,仅仅是因为伯父的一个巴掌,便气冲冲地出了洛阳,当日蔡伯父说的大仁、小仁,自己也是直到如今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