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沆瀣一气(第3/4页)

朱樉将詹徽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这样讲礼了,随意点好。”

詹徽呵呵笑道:“殿下说得极是,请坐!”

朱樉坐下,端起面前的官窑茶杯细细吮了一口,一边打量这间布置奢华的房间,他笑着问道:“我曾听到一个传闻,这间西淮酒楼是詹大人的舅子所开,可是这样?”

詹徽坐了下来,却摇了摇头肃然道:“传闻不足为信,皇上严禁官员涉商,我是不会冒这个风险,不过这家酒楼确实是我的一个同乡所开,与我从小一起长大。”

朱樉笑了一笑,他话题一转便问道:“詹大人今天请我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秦王是亲王,但如果论实际权力和在朝中的影响力,秦王却远远比不上詹徽,在詹徽看来,他们之间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利益交换,秦王想要获得他的帮助,最终入主东宫,而他则想得到权力的延续,不仅是他本人,而且还应表现在他的儿孙上,如果秦王最终能入主东宫,甚至最后能登基大位,那他詹徽是不是就该有拥立之功,尽管詹徽甚至渴望能和秦王签一份书面契约,但他知道现在什么要求都不能提,要提也是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后再说。

詹徽之所以决定将前途压在秦王的身上,是来源于他的一个偶然发现,他发现虽然秦王被免罪似乎是太子求情的结果,但仔细分析太子在西安府巡视的言行,却看得出他对秦王种种不良德行的深恶痛绝,更何况秦王私募军队证据确凿,无论从私从公,作为太子都是不可能袒护犯下重罪的秦王,而且更蹊跷的是几乎就在太子为秦王公开求情的同一天,齐王、楚王等几个亲王也联名上书恳求宽恕秦王,这种巧合着实令人回味,詹徽几乎可以断言,放过秦王其实就是朱元璋的意思,他为什么要放过秦王,是父亲对儿子的仁慈吗?或许有那么一点,但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詹徽在得知太子病重后便恍然大悟了,皇上终于面对现实了,太子羸弱的身子是绝不可能继承大统,皇上决定换太子了,那按照皇上根深蒂固的立长原则,秦王就应该是第一继承人,这就可以说明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赦免秦王,而且对他所犯的罪行皆一律抹杀,仅仅只是含糊其词,略有小失,这样看来,形势就很明朗了,就算皇上的备选人不止一人,但秦王肯定在其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因此,詹徽在考虑再三后,便毅然决定将詹家的前途和命运都押在这个他最了解的王爷身上。

“殿下想知道太子的最新病情吗?”詹徽不慌不忙地笑问道。

朱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詹徽,他怎么不想知道,太子的病情将直接决定着皇上立新储的决心和进度,从太子的病情程度再结合父皇的一些细微表现,便可以推测出父皇对新储的偏向,可以说至关重要,朱樉曾试图探听过,但也一无所知,他心中紧张地怦怦直跳,尽管他尽量克制,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了,“请詹大人告诉我。”

“殿下不要问我消息从哪里来,我只告诉殿下,太子最多还有半年时间,这个消息很可靠。”

“半年!”朱樉喃喃自语,也就是说半年内新太子就要确定下来了,他仿佛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呆呆地望着屋顶,浑然忘记了身边的詹徽,詹徽见他发呆,便重重咳嗽了一声,朱樉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问道:“詹大人,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詹徽暗暗得意,他太了解这个秦王了,为人寡恩刻薄,空长着一具高贵的外壳,骨子里却是十分愚蠢,自己略施小惠便将他勾住了,既然秦王的思路已经跟上了自己,詹徽便立刻道:“殿下,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殿下首先是要清楚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何人?同时又要恩威施加,让皇上看到殿下既有仁德的一面,又有威严的手腕,文武相济,方才是制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