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治之症(第2/11页)

廖耀湘把蒋介石泡了,却躲不过毛泽东的慧眼:“只要不怕切断补给线,让敌进占彰武并非不利。目前数日,你们可以不受沈阳援敌威胁,待锦州打得激烈时,彰武方面之敌回头援锦,他已失去时间。”·浩浩荡荡,轰轰隆隆,廖耀湘兵团20天武装大=屏蔽广告=。

用黑土地上的话讲,这叫“唬牌”的。

军事智谋的第一个特征,就是能够区别哪些是能够做到的,哪些是不能够做到的。

锦州丢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二块骨牌长春也倒了,国民党在黑土地上要干的事情,就只能是如何救出廖耀湘兵团了。

唯一条路,就是廖耀湘早已存心的走营口。

这正是毛泽东一直担心,并再三提醒林彪的。

蒋介石却依然坚持东西对进,会师大凌河,收复锦州。

这正是林彪和毛泽东所希望的。

卫立煌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要廖耀湘退守沈阳。

最高统帅向前拽,顶头上司朝後拖,廖耀湘营口走不成。

杜聿明又被蒋介石召回黑土地。他本是街总统之命来做廖耀湘工作的,一研究,也认为走营口是上策。

廖耀湘又去找卫立煌。一番口舌,卫立煌最後也同意先力图出营口,万不得已时退沈阳。两人都认定共军将回师东进。廖耀湘说:“无论实行退营口或退沈阳哪一条方案,要紧的问题是争取时间,必须立即行动或采取预备行动。”⑹。

当前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时,历史确实存在著那麽一个瞬间,眼明手快,可以把後一块骨牌抽脱出来。

“军中闻将军之命,不闻天子之诏。”卫立煌倘能当机立断,廖耀湘兵团不能说一点救也没有。可对于蒋介石出辽西顶得叮当响的这条汉子,这一刻却记起军人的“天职”,要听“天子之诏”了。正好,“天子”要他开会,于是又跑去北平“研究研究”起来。

一“研究”就是5天。

现在轮到廖耀湘体验范汉杰临覆灭前的滋味儿了。只是,这回在辽西大地上漫天搅动的黄褐色征尘,不再是虚张声势的“唬牌的”西进兵团,而是林彪急如星大的东进大军了。

廖耀湘准备“独断专行”了:“只要能救出兵团主力,我就决定干,个人的罪责,出去以後再说。”⑺。

其实,廖耀湘出辽西後徘徊、观望,等待锦州“被解决”,已经是独断专行了。这当然有违军人的天职。但在出营口这个问题上,一代名将廖耀湘的眼力,比所有人都高明。而蒋介石曾寄以厚望的卫立煌,这位当年的内战和抗战名将,无论其动机如同,在黑土地上的表现,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比之林彪当初在锦州和四平恰到好处的“独断专行”,智谋与将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可连蒋介石的表针都是毛泽东拨动的,廖耀湘岂能“独断专行”?

此前往辽西所以能够如此,那是因为正中毛泽东和林彪的下怀。

10月19日晚,心急如焚的廖耀湘直接致电蒋介石,决心要求经黑山、大虎山直退营口。

10月20日晚,蒋介石仍令全力攻锦州,必要时也可退营口。

中国的传统,历来是“谁官大谁表准”。在出辽西还是守沈阳上,以出辽西为准,或多或少,蒋介石和卫立煌等人各自把表针向对方拨动了一次。现在,蒋介石又把表针向廖耀湘拨动了一下,只是,此刻出营口巳是一厢情愿了。

都去做明知不是那麽回事儿的事儿

10月19日(或是20)下午,蒋介石在北平东城圆恩寺行邸,召集东北和华北两集团首脑卫立煌和傅作义开会,研究如同东西对进。

不伦不类,中间还夹着个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兼前进指挥所主任杜聿明。

会间,蒋介石单独和杜聿明“研究”,杜聿明:校长看收复锦州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