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后一战(第4/11页)

6师和5师一部渡海到营口后,即控制营口。1946年1月10日,52军25师进入营口。苏军定于1月15日将沈阳移交国民党。国民党兵力不敷分配。1月13日,逐将25师主力调去沈阳,留下一个加强营守卫营口。

由山东6师和5师一部编成的辽东军区4纵,让出营口是为了不吃眼前亏。

一见25师主力走了,立即卷土重来。

五个团对付一个加强营,也不那么容易。人海战术,攻击到午夜停战令生效了,海关、邮局和市公署大楼三处制高点,还在国军手里。

是就地停火?还是继续攻击?战前动员时讲,过了13日午夜,谁再打谁负政治责任。25师敢于撤走主力,就是瞅准这一天要停战。留守部队死打硬拼不投降,原因之一,就是幻想顶到午夜,停战令生效。停战令是不容忽视的。

可从战略到战术,最终解决问题的,毕竟还是实力,而眼下态势是绝对有利的。

而且,即然是“最后一战”,岂能打个半生不熟?

司令员和政委咬咬牙:打!

1月25日,任弼时代表中央致电东北局和林彪,询问此事:北平执行部将派执行小组到营口,望即准备接待。如果营口盘山确系在十三日二十四时后夺回则须准备退出该两城,因我们提出双方必须退出该时限以后所占地区。

3纵7旅打盘山的口号,也是“最后一战”。

部队从辽中出发,经台安奔袭52军一个辎重营。大雪尺把深,天冷,用东北人话讲,“嘎巴嘎巴”的。一天一夜,队伍在雪地里趟出百多里,一个个头上像开了锅。夜里10点多钟赶到,明晃晃月亮地里,见敌人正朝几十辆卡车上装东西。瞿文清率尖刀班摸上去:不准动!

一个四川口音道:娘卖X的,跟老子开什么玩笑?

我们是“八路”。。。。。。枪响了。

辎重队也不含糊,顶得很厉害。瞿文清刚冲进一步个大院里,敌人反击上来。他们刚爬上房顶,敌人也爬上来。瞿文清隐在烟囱后,一枪撩倒一个。那人栽下去时把枪甩了,那枪顺着瓦片“咣咣当当”往下滑。瞿文清瞅得真切,不要命地上前一把抓住。好家伙,是支新的美式冲锋枪。打完仗又回来捡子弹,那手腕上还有块表。

他乐颠颠跑去报告:指导员、指导员,你看我得块表,得让我戴一个礼拜!

指导员吕世斌听听、看看、爱不释手,却很爽快:调皮鬼,批准了,戴一个礼拜。

老人说:那时团长也没块表呀!

这一仗打得漂亮又美气。可一身汗没干,敌人增援上来了。上级命令赶紧跑,跑得差不多了,有人就喘吁吁地去问指导员:你不说这是“最后一战”,半夜前打下来就是“解放区”,打不下来就是“敌占区”吗?

不久,又去配合4纵打沙岭,动员时还讲“最后一战”。

20年后,瞿文清在沈阳见到辽宁省邮电局副局长吕世斌,还“泡”他:第一仗就是“最后一战”,第二仗还是“最后一战”,你可把我们这些小兵糊弄懵了!吕世斌苦笑着:我也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呀,这嘴上讲着,心里也胆突突地发虚。可上级就那么讲,换了你,能不那么讲吗?

战争年代,这样令人苦笑的口号,实在是不多的。

可后来呢?

两个典型战例

停战令颁布后,关内停战,关东仍打,明停暗打。

秀水河子和沙岭战斗,就是这一时期两个比较典型的战例。

秀水河子说

在1:350万的辽宁省地图上,北南流向的秀水河子和东西横亘的彰(武)法(库)公路,纵横交错叠成一个挺工整的“十”字。河与公路交叠处,就是秀水河子。

这是个有5000余户人家的小镇,公路把小镇划成南北两半。人家大都是围有土墙的独立院落。东南地势平坦,西北地形起伏,有山。因河而得名的那条秀水河,在东边亲昵地拥吻着默默无闻的小镇,日夜不息地述说着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