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来俊臣的末日狂舞(第2/14页)

刘思礼并不在这三十六人之列,他在同伙被杀之前,精神已完全崩溃。当被拉上刑场时,他还嘶吼狂喊,说同伙们的冤魂缠住他不放,让人来救他。

此次事件虽然是吉顼发现的,但是却是来俊臣向武则天告发的。武则天并没有将案件的审讯权交与他,这让来俊臣内心很不舒服。当这件事告一段落时,心有不甘的来俊臣将矛头直指吉顼。他密告武则天,吉顼之所以会发现此事,是因为他也是这三十六人的同党。

吉顼知道来俊臣的手段,听闻之后惊惧不安。他立刻请求觐见武则天,说明事情的真相,又加上武懿宗从中周旋,才从来俊臣的獠牙之下脱险。

通过整件事,武则天看得很清楚,吉顼才值得她信任,遂将其擢升为右肃政台中丞。武则天论功行赏并不会置来俊臣于不闻不问,她从来俊臣诬告吉顼一事,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对方内心的焦躁与愤怒。曾经风光一时,又怎能甘心长久被女皇冷落?为了安抚来俊臣,武则天奖掖他上奏谋逆事件有功,将其擢升为洛阳令。

来俊臣升任洛阳令,又再度恢复了酷吏的嗜血本性,眼睛里散发的光芒也更加狠辣。作为皇权释放出去的头狼,他需要撕咬猎物来体现自己的生存价值。就在朝臣们惊魂未定之际,来俊臣又告发司刑府史樊惎与造反事件有关,不分青红皂白将其下狱诛杀。

樊惎的儿子在朝堂之上为父亲喊冤,朝臣们虽然内心也相信樊惎死得冤枉,可他们慑于来俊臣的淫威,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屈死的大臣说一句公正之言。

少年撕心裂肺的怒吼在偌大的朝堂之上回响,却没有得到半句回应之声。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少年先是愤怒地发出掷地之声,后是当殿长哭,他那冰冷的目光掠过每一张忧惧的面庞。现场谁也没有想到,少年会在躬身而起的一瞬,突然从鞋内拔出一把锋利短小的匕首,深深地扎进自己的腹部,然后倒于血泊之中。

朝臣们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为少年人的玉碎,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他们不忍直视现场的血腥,胆怯地往后退缩着。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用衣袖遮面,暗自落泪,双肩因悲愤过度而不停地抽搐,此人就是秋官侍郎刘如璇。

竟然有人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罪犯之子抱以同情?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来俊臣的耳朵里,来俊臣抓住此事准备再做一番文章。他当即诬告刘如璇是樊惎的同党。刘如璇为自己申辩道,他并非因为同情樊惎父子,而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有迎风落泪的习惯。

来俊臣根本就不相信这种托词,他说:“目下涓涓之泪,乍可因风;口称唧唧之词,如何取雪。”也就是说,落泪或许可以因风而下,难道啧啧称叹,也是因为迎风的缘故吗?他极力要求将刘如璇处以绞刑。最后经武则天批复,将其流放汉州。

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周兴、丘神勣、索元礼、侯思止等酷吏或被诛杀,或遭仇杀,或疯狂而死,或病死,或流放而消失,尤其是在来俊臣被左迁,销声匿迹的这几年时间里,朝臣们忧惧不已的内心已经有了慢慢平复的迹象。

接二连三的血腥事件,再次点燃了朝中的恐怖气氛。朝中百官也再度陷入恐慌之中,他们不知道会因为什么事,就被来俊臣揪住不放,生死未卜。只要来俊臣在权力系统存在一天,悬于他们头顶上方的那片乌云就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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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获得升迁的来俊臣比以前更加疯狂。除了大肆敛财,他对于女色有了更为变态的嗜好。他在同州的两年多时间里,并无失意落魄者的颓废,仍旧沉溺于花花世界,任意掠取同僚妻女。

武则天对来俊臣的态度,类似于当年她对待李义府的态度。李义府被贬为普州刺史以后,长孙无忌一党想要加害于他,武则天予以保护。而现在,来俊臣也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