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遗诏引发的变局(第5/7页)

看着眼前的裴炎,皇太后武则天面露悲戚之色,她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的这些孩子不是暴亡就是乱臣,不是乱臣就是昏君?现在只有相王李旦可以承袭帝位了。假如李旦称帝后再有个闪失,又该如何是好?”

裴炎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在武则天自己的心里。

但无论怎样,裴炎的告发来的正是时候。李哲率性而发的话语成了他人攻击的口实,太后武则天也正在等着他犯同样一个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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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84年,这一年,三个年号轮换转,让人摸不着北。先是嗣圣元年,再是文明元年,然后是光宅元年。武则天喜欢与年号较劲。

历史上的每一次改元,都伴随着死去活来的争斗和变革,而这一次却是三弹齐发。

高宗李治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有一年了,武则天独自掌权也快一年。步步为营的武则天,名不副实的皇帝,野心勃勃的朝臣,无边落寞的士人,都在戏台之上卖力演出。谁将是那颗明日巨星,点亮历史的天空?谜底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揭开。 

李哲现在终于做了皇帝,韦氏成为皇后。可他总觉得缺少什么,自己像是太后武则天花钱请回来的钟点工,按时上朝散朝,摆个造型在那里杵着。不是说权力的巅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独行吗?不是说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吗?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作为皇帝的荣耀和快乐。

从中央到地方,从文臣到武将,没有一个不是武则天的支持者。上上下下,铁桶一般,自己虽是名义上的皇帝,却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处境比当年的章怀太子李贤也好不到哪里去。

章怀太子李贤至少上面还有个维护儿子的高宗,还有一批忠心于太子的东宫僚属,而他李哲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挂名皇帝而已。

李哲当太子的时间不长,忠心于李唐皇室而又能说得起话的只有一个刘仁轨,但他远在长安。高宗后期,太子之位像是被人施了魔咒,成为一个风水轮流转的死亡游戏,每一次废太子都会连累东宫亲近大臣遭到贬黜。久而久之,人们不愿和太子走得太近。更何况李哲不会做人,做太子期间种种令人失望的表现,更让人不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政治前途寄托到他身上。

在这种患得患失心态的驱使之下,大多数东宫官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挂个名字混日子而已。在其位都不愿意谋其政,更何况那些不在其位的,也只有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份。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当属东宫僚属田游岩。

不要说为太子保驾护航,就是看见李哲身犯险境也是装聋作哑一声不吭,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正所谓,唯唯而无一谈,悠悠以卒岁月。

中宗李哲名为皇帝,可实际上他在权力场上是真正的无人可依。以裴炎为首的宰相集团更是拿他这个皇帝不当回事。在他们眼里,在这个舞台上,豫王李旦比李哲更适合当皇帝。

李哲也试图拉拢过羽林军,争取他们的支持,但并没有成功。放眼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个有影响的官员站在自己身旁。面对武则天,李哲也只有认命。

如果我们在高宗诸皇子之中搞一个选秀,李哲就是累死,也难以成为胜出之人。目前的局面,就算聪明过头的章怀太子李贤回来也无能为力。

裴炎是中书令执政事笔的首席宰相,侍中刘景先与他私交甚好,对于几位新任命的年轻宰相,裴炎基本上都能控制。

如果李哲真的把他的岳父提拔为侍中,掌控具有封驳权的门下省,那么裴炎的地位将会大打折扣。裴炎根本就没把李哲放在眼里,而李哲也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李哲的认知世界里,皇帝应该拥有无上的权威。可轮到自己,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