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服骑射九(第2/3页)

这回好了,牢骚满腹的公子章(big)和他的狗头大“相”田不礼,呆在天高皇帝远的代地,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呢。田不礼这名字和田伯光差不多,如果是这样,他们在代地也没少调戏霸占妇女。霸占妇女倒没关系,倒霉的是,作为“相”,“田不礼”根本不走他的“田”字格,而是钻到格里,跟公子章(big)粘乎得亲密无间,俩人整天关屋里密谋。他俩凭借代地人力武力,私下组织党羽,积蓄实力,暗中磨剑,以求一逞,想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他俩像电子和质子一样紧紧抱在一起。

无独有偶,邯郸城里也有一对儿质子、电子,同样野心勃勃,不过这俩倒不敢篡位当王,而是有志于独霸朝堂,权倾朝野就行了。这俩人就是老脑筋锈豆了的、死活不肯穿胡服的、赵武灵王的叔叔公子成,以及他的电子李兑。公子成每天对着现代化的裤子咬牙切齿,虽然赵武灵王的说服迫使他套上了裤子,但裤子里边仍然是喇叭裙子。冰与炭怎能同炉,老脑筋怎能与改革者合拍。他恨不得扒掉裤子出去裸奔。跟他合拍的只有他的电子李兑。李兑是个野心家,这一天撺掇说:“公子成,您知道吗?人民都盼着您上岗呢!国家政事不能掌握在那些头脑发热者的手里,新新人类早晚毁了祖宗的基业。大家都等着您掌权为相呢!”

“是吗?可是现在,政事都掌握在肥义手里,这老家伙是前朝老臣,脾气倔,坚定不移地执行赵主父的错误的修正主义路线,把老祖宗的规矩都给修正啦!”

“凭我地三寸之舌当空舞动,我几句话就能说他下野,换上您当相国!您瞧我的吧。”

于是,李兑去找肥义运动口舌:“老肥啊,您现在发现了没有,从前的太子公子章(big),失去了王位继承权以后,更年期就提前来到了,变得骄横傲慢,对王位耿耿于怀。如今他去了代地,更是党羽众多,渊深难管。田不礼跟他呆在一起,俩人都善于肢解动物,狠人加狠人,必有阴谋贼起。未来朝堂上,难免有血光之灾啊。您作为老一辈国家干部,朝堂上的珍宝,地位最高,责任最大,一旦他们向幼主发难,势必先从您身上下手,因为您是幼主的庇护人耶。作为一个君子,您更是个明白人,何必置自身于险境,成为灾祸爬升的梯子,仇怨集中的靶子呢。您何不传相位给公子成,然后自称有病,回家养老,远灾避祸,安全下桩,善始善终呢?”

肥义不傻,公子成、李兑的安全下桩说,是想摘桃子,夺相位,破坏改革。于是断然回绝道:“赵主父披坚执锐,日理万机,外面很多业务等着他去拿,所以他把王位传给了幼主公子何(small),自己专门出去打仗。而辅佐幼主的责任就委托给了我,要我坚守一心,誓死不移。我把这话都郑重地写在竹简上了。如今公子章(big)妄图谋害他的弟弟——我们的幼主,我却畏惧避让,那对得起竹简吗?我只要求实践我的诺言,并不要求保全我的性命。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请你不要再说了。”

肥义还引用了“死者复生,生者不愧”的名言强调自己的立场,意思是,接受了死者生前的委托,一定就要履行承诺,即使死者复生,见到我,我也能当面无愧。“死者复生,生者不愧”这话是从前晋献公时代的老“荀息”说的,老荀息受命辅佐晋献公与骊姬的儿子公子奚齐,最后把孩子辅佐死了,自己耶以身殉主,是晋国的一段慷慨往事,谁都知道。肥义引用荀息的话,仿佛把一种不详的预言,撒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赵国上空。公元前三世纪初赵国天空的色泽,正一刻不停地暗淡下来。

李兑碰了一鼻子灰,说了句“诺,子勉之矣!”就走掉了。意思是,OK,那您好自为之吧。接下来,李兑与公子成沆瀣一气,预备浑水摸鱼,捞取赵国的权柄。俩人像质子跟电子一样抱成一团,并且通过化学键不断联络其他各家势力,滚成一党,欲专朝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