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吞吴七(第2/4页)

据说,伍子胥到了大海以后(以遗体的形式),灵魂并没有消灭,他愤恨异常,于是驱水为涛,以溺杀人(人家渔民招谁惹谁了)。从此,“海门山”一带潮头汹涌,高数百尺,越钱塘,过渔浦,朝暮再来,其声震怒,雷奔电激,闻百馀里。有的时候还看见“复仇男神”伍子胥乘着素车白马,在潮头之中。这就是所谓“钱塘江大潮”的成因。当地老百姓因为水患,都怕了伍子胥,立伍子胥的庙,想安慰安慰他,止住迅猛的涛浪,现在苏州太湖一带,还有伍子胥庙。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后代的地方大员,也曾经招募五百人,手持强弩,以射潮头。每来一排浪,就发出一排箭,据说很管用,简直就是精卫填海了。

伍子胥死后,地球继续公转,并没有发生他所预言的大灾难,两年以后,公元前482年,吴国形势继续一片大好,是东南地区无与匹敌的强国。吴王夫差继续贯彻北上中原与诸国争霸的目标,开挖了鲁东地区第二条运河,从盟国鲁国向东到达宋国的边界(贯通了沂水、济水),吴王夫差打算从鲁国经这条水路进入宋国,涉足巴尔干东部地区,参加在那里举行的诸侯会盟,与晋定公一争高下,乃至最终“霸中国以全周室”。

这个伟大的计划被年轻的太子“太子友”看做南辕北辙,吃力不讨好。太子友不敢象“取死有道”的伍子胥那样切言直谏,而是拎着一个弹弓子跑到满是露水的花园里溜达,然后把花园里的遭遇给爹爹夫差绘声绘色地描述:“大王,适才我在后园拿着弹弓子(弹弓子的历史比弓箭还早,据说弓箭是从弹弓子改版来的)。一只蝉正在树梢吸风饮露地高鸣,它自以为安然无事,但是一只螳螂正在攀缘着枝条,挥舞着前锯,向它摸来。螳螂志在必得,见利而喜,可是它背后一只觅食的黄雀,徘徊跳跃,正在伺机啄食它。这只黄雀,盘算着嘴边的美味,却不晓得我挟持弓弹,在在瞄准它的翅膀。我专心致志,寻找下手的机会,不料一个趔趄,拌倒在下边土坑里,滚得浑身是泥。我只为了贪图前边的利益,却忽视了身后的祸患。”

这个动物寓言故事,没有在吴王夫差那里获得共鸣,夫差即便晓得越国从背后的威胁,但他实在是太富于risk taking(冒险精神)了,启动境内全部轻锐,尽出府库积蓄,准备“暴师千里”北上争霸。

吴国三军乘坐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各类运输、战斗船只,沿水路北上。“大翼”相当于陆军战车的“重车”;“小翼”相当于轻车;“突冒”相当于冲车;“楼船”相当于楼车,是一种有叠层的大船,非常高大,是舟师中的旗舰;桥船相当于轻足骠骑,善于游击。这些战舰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规模,比如“大翼”,长约20余米,宽近10米,容战士二十六人,摇桨五十人,舵手三人,操长钩(钩住敌船不让它逃跑,或不让它进攻)、矛、斧者四,合计近百人,装备齐整,能攻能守,是古代的航母。

俗话讲,“春雨贵如油”,这时候的江南正开始忙于春耕了。水面的齐崭崭的青苗,很是善解人意的,欣欣然伸展开叶茎,吮着春雨,无声而迅速地生长,向人们展示着这一年的希望。吴人的眼里便有了时时漾出的笑意和酣然的期待。

这时候的越王勾践,正在四百里以南的绍兴郊外列军训话:“现在,夫差拥兵十三万,个个身穿犀牛皮甲,但是仍然贪心不足,还想扩军。寡人不在乎兵员多寡,只要求你们有知耻之心。我不要求你们有匹夫之勇,而是军纪严明,旅进旅退,进则思赏,退则有罚。晓得了吗?”

越王勾践目前回国已经9年了,扩充军队、制造武器,修筑城廓,加强训练,造就了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赴矢石如渴得饮”(扑向敌人的箭雨就象饥渴的人扑在汽水上一样)。并且勾践还弄了一个“寡妇山”,把犯了错误的寡妇(主要是风化错误,红杏出墙之类)拘到山上,让当兵的花两个钱儿,爽一爽,以娱军士之意。这是有史记载的我国最早的官妓和军妓,始作俑者是“忍者”勾践。这些寡妇的产生,固然是由于她们的丈夫捐死战场,现在她们也步丈夫后尘,在二线战场上捐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