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庐五战三(第2/4页)

孙武以敏捷善跑的五千步兵为前锋(一说三千五百人),身穿轻甲,手执利器,连续攻破大隧、冥阨、直辕三关险隘(均在楚国北部地区,今湖北北部,号称义阳三关,非常险峻,可惜没有重兵把守)。吴人越关南下五百里,行动果敢迅速,直插楚国纵深。由于进攻方向选择正确,沿途楚国防御薄弱,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吴军抢在敌人重兵调来堵截之前,已抵达汉水东岸的柏举地区。(汉水为南北流向,向南注入长江,将楚国北部领土劈为左右两半儿。吴军一直在汉水右侧穿插南下。而郢都——湖北江陵,在汉水左侧。楚边防军赶紧在汉水左侧调集主力设防。汉水上空战云弥漫,吴楚两军在这里要展开了知名的“柏举之战”。两军作战序列如下:

吴军楚军

统帅吴王阖庐(公子光)统帅令尹囊瓦

总参伍子胥将领左司马沈尹戍

大将孙武遽射

伯嚭史皇

步兵先锋将领夫概武城黑

公子山

兵力:三万余人兵力:约十万人

突然看见浪潮样的大量吴军凶猛涌现在国土腹地,楚左司马“沈尹戍”并不慌张。他是个将才,与昏聩的上司——大贪官“令尹囊瓦”达成作战协议:把楚军一分为二,西部军沿江机动防御,由囊瓦率领,与对岸的吴军周旋;东部军在吴人身后迂回牵制,由我沈尹戍率领,负责堵塞吴军已然跃过的北方大隧、直辕、冥阨三关,破坏淮河舟船,以断吴军的来路,避免其从本土获得补充战斗人员,切断其给养线与归路(来个闭门捉鸡,好狠!)。你一定要等我得手之后,你率领的西部军再渡过汉水东进,我则从东北方攻吴军身后,东西夹进,给吴人以歼灭性的打击。好厉害,如果此计划得到严格执行,不知道孙武如何应对。

囊瓦听了以后,也很赞赏,同意了。但是等“沈尹戍”分兵走了以后,他老先生又变卦了——害怕沈尹戍夺了头功——这是中国人最常犯的毛病,如果老沈的计划胜算了,我这上司岂不没了面子。于是令尹囊瓦抢先行动,抛弃汉水天险的有利凭依,令楚军渡过汉水,去跟对岸的吴军硬碰硬,孤注一掷地打一场,根本不待“沈尹戍”摸到吴人身后。

于是,破空的箭雨声、人仰车翻声、肃杀的战鼓声中,吴、楚两股宽大的洪流猛烈碰撞在一起。吴兵驰骋疆场,突刺、拦啄、闪避,与楚人进行全线厮杀。轮碾声、蹄踏声、马嘶人喧混为一片烈岚。汉水东岸柏举地区拧起一条苦痛的蛟龙(今湖北麻城县东)。楚军虽然是吴军兵力的三倍,但楚人和列国诸侯一样只注重战车兵的选拔和训练,步兵只依附在战车前锋和左右翼,作为战车的下属兵种,在素质选拔、训练和装备上都不怎么投入,属于劣质兵种。但吴国孙武却把训练步兵当作战略任务来抓,他训练出来的精锐步兵与楚国步兵比较起来,就有职业军人与民兵的不同。他们在战场上把近身肉搏的杀伤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楚国步兵无以抗衡,噗哧噗哧被纷纷砍倒。而楚战车兵虽然装备精良,素质一流,但对付起吴国步兵却是有劲使不出来,就像坐着轮椅的人试图捉住一只屋里乱蹿的猫。于是,楚国的劣质步兵们成千上万地倒在吴国优质步兵的剑下(而楚国优质步兵哪去了?答:还没有训练出来)。吴国步兵的剑,更是一宝。虽是短兵器,但削金如泥,吹风断发,工艺在列国中最精良。他们直杀得剑把上都沾满了鲜血,以至于手握上去都滑,需要缠绕上麻绳,继续砍杀。血肉搅拌着尘土,染红了汉水东岸。

囊瓦躲在指挥车上看看表,打了半天,身边都是死人。囊瓦的斗志,在黎明上升,在白昼降下,对吴军无计可施,对春风力不从心,干脆想弃军逃走。他的部将力劝:“临阵脱逃,是死罪。死战而逃,即使败了,也许大王还能饶您。”于是囊瓦又硬着头皮斗了一阵,觉得抵挡得差不多了,说得过去了,对得起大王了,遂撇下大军而走。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部将史皇说:“您往北走,I cover you,我掩护。”史皇掩护囊瓦向北逃往中原郑国,自己力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