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哉矫,大晋风流三(第2/2页)

附记:春秋时期的成人必须加冠,作用跟饱暖防尘的现代帽子不一样,而是起到束发及标榜作用,就像地主的金牙,标志着高贵身份。不同级别的人冠式还不同,在不同场合冠也不同。冠不是为了实用,而是出于礼仪(类似领带)。老百姓是没有带冠的权利的,但他可以戴块布(其实布更舒服)。

所以冠很了不起,特别是楚国的冠意义更加重大。楚国人因为被中原人看扁,辱为蛮夷,所以他们故意标新立异,在帽子上做文章。楚国人衣冠个性显著,一看就知。什么长冠、远游冠、法冠、切云冠,名目很多,屈原在《楚辞》里多有描述,包括他老人家自己戴的巍峨高冠,都是出洋相,象个火锅烟囱,中原没这样的。再配上修长倜傥的奇装异服,故意跟中原人唱反调(如同不被主流承认的小青年儿穿喇叭裤烫公鸡头)。

鉴于冠的作用如此重大,楚国那个俘虏钟仪,才死活都要戴着他那南冠不撒手,感动了晋景公,得到释放。“浪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摈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这是当代楚地名人、烈士恽代英同志被老蒋俘虏后,在监狱里作的绝命诗。诗中用的就是楚囚钟仪的典故。钟仪先生矢志不渝,忠于信仰,把牢底坐穿的楚囚精神,不绝于中华历史。“南冠客”、“楚囚”,成为刻苦卓绝、舍身守义者的代名词。

记得东晋南渡之后,亡国之余的士大夫们星期天没事,一齐到郊外新亭玩赏,看着江南安逸柔媚的美好景色,有的官僚叹息说:“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众官僚听了,勾起北方亡国之痛,都相视流泪。只有王导(不是姓王的导演,是王丞相)愀然变色,说:“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楚囚”就又成了束手无奈者的代名词,什么时候我们也去作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