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斯的精心布局(第2/10页)

 

其实,李斯这么说一点也没错,都是大实话,而且确实对吕不韦有莫大之利,但他犯了策略上的错误,脑子进过水。世上太多明明可以双嬴的事情,最后却沦为两败俱伤,因为人并非所有的决定都出自理性。嫪毐这件事,说好听点,是在给吕不韦卸包袱,向太后送温暖。要是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在给吕不韦戴绿帽,替太后拉皮条。两种说法,天差地别,一个可以加官进爵,一个足以脑袋搬家。策略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要成功兜售嫪毐,一定要把握住理智与情感的平衡,一定要作得不露痕迹,一定不能够伤及吕不韦的自尊。且看李斯如何应对。

 

这一日,吕不韦从太后宫中回来以后,照例邀李斯闲谈。

 

来了?

 

来了。

 

然后两个人面对而坐,开始沉默。

 

李斯忽然一笑,笑得神秘,笑得鬼祟,笑得突如其来,笑得莫名其妙。但这笑容极其短暂,短暂得如同你我的初恋,开放于刹那,凋谢于无涯。

 

吕不韦问道:“你笑什么?”

 

李斯正色回道:“李斯不曾笑。”

 

吕不韦也无把握李斯究竟笑也没笑,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于是也就没再追问。

 

良久之后,李斯又是一笑,恍如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笑得让人惆怅,让人思量。

 

吕不韦这次确信李斯笑了,又问道:“你笑什么?”

 

“李斯不曾笑。”

 

“你笑了。你敢欺本相不成?”

 

“李斯不敢欺相国。李斯适才确曾在相国面前失笑,不成体统,望相国降罪。”

 

“君非褒姒,一笑足以亡国,何罪之有?本相只想知道,你因何而笑。”

 

“李斯乃凡庸之人,心中所存龌龊念头,不敢辱相国清听。”

 

“但说无妨。”

 

“李斯方才忆及一人,不觉失笑。”

 

“何人?”

 

“此人名为嫪毐,乃三千舍人之一。”

 

“此人有何可笑之处?”

 

“相国门下士人三千,有一技之长者大有人在,但有一鸡之长者,却仅嫪毐一人而已。李斯忽然想起曾见此人以其阴关桐轮而行,是以失笑。”

 

吕不韦似乎来了兴致,道:“哦?此人果有可特异之处。本相倒想看看,他怎么个关桐轮而行。”

 

李斯急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嫪毐所为,只是低贱之戏,有碍观瞻,不堪入大人法眼。李斯看得,相国却看不得。相国尊贵无极,实乃大秦之体面,一言一行,皆为天下之楷模,切不可近此类市井俚趣,以免遗人话柄。”

 

吕不韦是越不让看越想要看,当下便道:“本相只是聊以解闷而已,何惧他人口舌。先生可召嫪毐至此,令其一展所能。”

 

【3、嫪毐的惊世演出】

 

李斯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惴惴不安的嫪毐,在嫪毐的胁下,夹一桐木车轮。嫪毐虽然来相府有日,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和吕不韦接触,而相国寝宫的奢侈豪华,更是让他目眩神迷,自觉卑贱。嫪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身软如棉,虚汗淋漓。

 

吕不韦看了看嫪毐,觉得这孩子长相甚是俊秀,只是偏于阴柔,有妇人之态。吕不韦道:“你是嫪毐?”

 

“是。”嫪毐答道。

 

“听李斯先生提起,你能以阴关桐轮而行,本相不信,欲眼见为实。”

 

嫪毐无助地望着李斯,李斯朝他点点头,以示鼓励。

 

嫪毐脱下裤子,准备表演他的拿手绝技。吕不韦初见嫪毐之巨阴,也是瞳孔放大、骇异难当。在这里,有一个技术细节,虽然不雅,却必须提及。欲以其阴关桐轮而行,首先,便需要将那话儿弄硬。然而,嫪毐用手折腾了半晌,那话儿却仿佛故意和他作对,总也硬不起来。也难怪,在这样庄严的场合,面对着权势滔天的吕不韦,能心理勃起者,已属盖世猛男,倘再能有生理勃起者,则吾人已无可名状,只得以非人呼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