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河北女婿(第3/6页)

刘秀叹息久之,紧握耿纯之手,动情说道:“我欠你的。”

要温暖一个人的心,话不在多,这样一句便已足够。

子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也就是说,要想笼络人心,赏钱封地,都没问题,唯独官爵,却万万不能滥封。一般而言,子总是对的。换而言之,子有时候也是错的。

此时的刘秀,正如耿纯分析的那样,要钱没钱,要地没地,他手中可以用来笼络人心的,就只剩下名与器了。刘秀也想通了,与其把名与器留在手中白白长蛆,还不如拿出来投资交易。所以,自反攻王郎开始,刘秀一改先前对名器之慎重,将军随手便封,列侯张口就给,反正都是无本生意,虚衔而已。我给得痛快,你拿得开心,除此之外,我还不夺走你的兵,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如此名利双收的好事,自然对河北豪杰充满了吸引力,于是纷纷带着宾客前来归顺。

及至刘秀进拔卢奴,北定中山,部队规模已膨胀至数万人,声势大振。

No.3 贺新郎

且说刘秀大军推进到了卢奴,而在邓禹这边,同样也是进展神速,不仅按原计划攻占了乐阳,而且一路收兵,队伍壮大至近万人。两军遥相呼应,对真定王刘扬形成了钳形攻势。

刘扬手握十万大军,刘秀起初并不想轻易招惹刘扬,只是命令邓禹在乐阳牵制观望。然而形势发展至今,如果想要继续北上,刘扬的问题已经不容回避,必须立即予以解决。

耿纯与刘扬有甥舅之谊,主动向刘秀请缨,愿意说服刘扬归降。刘秀许之。

耿纯见刘扬,说明来意。刘扬根本没把刘秀放在眼里,嘲笑耿纯道:“老夫手握十万重兵,刘秀兵才几何,居然不自量力,胆敢劝老夫归降!要降,也该他降我才对!枉你为老夫之甥,却也恬不知耻,厚颜替他来做说客!倘不是看在你母亲面上,老夫定叫你人头落地,有来无回。”

耿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怏怏返回卢奴,向刘秀谢罪。刘秀笑道:“非卿之过也。刘扬自恃兵多,心中犹存幻想。要想令其归降,必先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刘秀下令邓禹分兵,急攻槀城、肥累,以切断真定和邯郸的交通线。邓禹使铫期领两千人前往攻城,刘扬则派堂兄刘细领兵五千前往救援,两军交战,刘细一触即溃,全军覆没。槀城、肥累落于刘秀手中。

虽然只是一场局部接触战,刘扬却一下子被打蒙了,打怕了。他虽然早已投降王郎,却一直存有私心,不肯向王郎贡献出自己的武装。王郎多次催促他领兵会于邯郸,都被他推诿拒绝。他把部队看得比命根子还金贵,哪能轻易就让王郎给收编了去。然而,如今他好不容易动用了一回部队,却被刘秀打得惨败,不仅折了五千兵,而且还丢了两座城,怎不叫他肉痛悔恨!

刘秀痛击刘扬之后,再遣刘植劝降。刘植得刘秀授意,态度强硬至极,直接向刘扬下最后通牒,道:“耿纯劝降,君不听。我今日前来,是为第二次劝降。大司马刘公决心已定,绝不会再有第三次劝降。今日不降,明日便为决战。”

刘扬一心想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盘和武装。他知道,刘秀主要是冲王郎来的,而他和王郎本来就貌合神离,他犯不着为了维护王郎的帝位,而和刘秀全面开火。一旦和刘秀开火,胜了,则是白白为王郎作了嫁衣;败了,则是枉自替王郎当了炮灰,两厢皆无便宜可言。

刘植的强硬态度,更是让刘扬觉得心虚,总觉得刘秀一定是稳操胜券,这才敢视他的十万大军为无物,嚣张地向他下起最后通牒。

刘扬既不敢战,只能求和,问刘植道:“听说大司马刘公不夺人之兵,可有此事?”

刘植答道:“大司马刘公早有明言,只要阁下弃暗投明,部队可以不予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