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的话(第3/19页)

托克维尔家族会专门腾出下午的时间来阅读和谈话,包括他们的访客夏多布里昂——他尤其受益于拜访经历,并撰写了他的作品《摩西》。在博蒙家族中,他们会一起阅读,共同致力于音乐、绘画的创作和慈善工作的创建。[22]

虽然博蒙家族属于二流的地方贵族,不能把他们的祖先拉姆瓦尼翁·马尔泽尔布列入其中,但是这个家族就像托克维尔家族那样,凭借卓著的战功赢得了尊敬,并与拉法叶家族有亲戚关系。

在1826年2月,古斯塔夫·德·博蒙在凡尔赛被任命为代理检察官。在托克维尔在1827年6月被任命为稽查法官[23]之后,他与博蒙成为朋友。

《论美国的民主》未来的作者对于是否选择法律职业仍有些犹豫。他害怕变成一个“法律机器”[24]。在他成为法官的最初几周中,他认识到他在法律准备上存在的不足,他发现在公共场合发言会给他带来一些让他后悔终身的麻烦。他把自己在政治上的失败归因于这些麻烦。

托克维尔受到了古斯塔夫·德·博蒙的保护。这是他们友谊的开始,托克维尔说“他生来老成”[25]。从海涅的角度来看,这对朋友就像是油和醋。[26]现存的他们之间的第一封信可以追溯到1828年10月。其致力于反思约翰·林加德所写的《一段英国历史:从罗马入侵到威廉三世王朝的开始》,托克维尔与他的“亲爱的未来合作者”[27]研究了这一课题。这对朋友分享阅读,并一起参加了基佐的关于欧洲文明史的课程。[28]

在1829年9月,博蒙被任命为塞纳河部门的代理检察官。他与他的朋友之间的距离没有中断他们的友谊。博蒙一有时间就去凡尔赛。托克维尔现在和欧内斯特·德·沙布罗尔一起租住公寓,后者接替了博蒙在凡尔赛初审庭中的位置。

不久之后,七月革命爆发。它将为这两位年轻官员的生活带来巨大转变。

七月危机

虽然他们的出身背景与法国大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是敌对的,但是托克维尔和博蒙对这一事件与同时期的人有不同的观点。因此,他们的想法虽然称不上与他们的亲属完全相反,但也必然存在不同之处。七月革命带给他们更多的是幻灭和悲伤,而非仇恨。

在给亨利·里夫的一封信中[29],托克维尔承认:

的确有人想让我成为一名政党党员,而我没有;我被赋予激情,我有唯一的主张,确切地说,我唯一的激情之源是对自由和人类尊严的热爱。在我看来,所有的政府形式或多或少都是以神圣的、合法的形式满足人类欲望的完美手段。我依次被赋予了民主偏见或贵族偏见;如果我出生在另一个世纪或另一个国家,我也许会持有民主偏见或贵族偏见。但我出生的时机让我从一开始就很容易为自己辩护。在一次漫长的革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旧国家被摧毁之后,没有任何持久的新事物得到创建。当我出生的时候,贵族几乎已经消亡,而民主尚未存在;因此我的本能带领我盲目地徘徊于它们之间。我生活在这样一个国家,它在40年来什么都尝试了一点儿,却没有明确解决任何问题,因此我不容易受到政治幻想的影响。作为我的国家的旧贵族阶级的一员,我对于贵族没有敌意或是本能的忌妒心理;然后,由于这一贵族阶级已经被摧毁了,我对贵族也没有任何本能的热爱,而我们始终热爱的只有“活着是什么”。我曾离它很近,能够很好地理解它;我也曾离它很远,能够不带情绪地判断它。我将尽可能多地谈论民主元素。没有家族回忆,没有个人利益让我对民主产生本能的、必要的认识倾向。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没有因为它而受到伤害;除了那些我提供的理由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原因让我喜爱它或是憎恨它。总而言之,我身处于这种过去与未来之间的良好平衡之中,我不会自然地、本能地被贵族阶级或者民主所吸引,对我而言,我不用花大力气就能够从容地观察两者。[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