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3页)

“马上就有答案了。”庞牧看着远处晨雾中缓缓浮现的一顶轿子道。

姜峰陪着一顶轿子去而复返,想来里头坐的就是萍州知州了。

不多时,那轿子到了近前,姜峰主动打起轿帘,从里面钻出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

那人生的颇为魁梧,两边络腮胡子剃的短短的,一身官服撑得紧绷,单看身板的话还真不大像个文官。

他往四周看了看,视线很快锁定在庞牧和晏骄身上,“我乃萍州知州蔡文高,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态度倒是还好,并未多么的趾高气扬或气急败坏,想来有些城府。

庞牧朝齐远点了点头。

齐远当即上前三步,从腰间掏出一枚令牌,“定国公与刑部黄字甲号晏捕头途经此地,现接手此案,命尔等与本地一应官吏协从办理,不得有误。”

因现在线索太少,案件性质不明,他倒是没说存疑不存疑的话。

火把照耀下,不过半个巴掌大小的铜制令牌闪闪发亮,“定国”两个阳刻字不断折射出幽幽的光。

这对夫妻档可谓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好像不管走到哪儿都伴随着腥风血雨,从某种程度来说,确实令人望而生畏。蔡文高一听,先是一凌,继而本能的撩起袍子带头跪了下去,“下官萍州知州蔡文高,见过定国公、晏大人。”

庞牧抬手叫他们起来,“死者是弯月桥东甜水巷的何家女儿何阮,今年十三岁,死亡时间在两天之内,她的家人可曾请过仵作,可曾去衙门销户?”

蔡文高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官袍上的霜雪,当即点头道:“请过,仵作也去看了,是乱服打胎药以至胎死腹中,又未曾及时救治,以至一尸两命。”

顿了顿又补充道:“实不相瞒,这个年岁的少年少女正是管前不顾后的时候,难免做出些事情来,事后又胡乱应对……”

晏骄心头微动。

她记得之前小六他们出去打听的消息是,有人曾从何家倒掉的药渣内看出是孕妇保养的药品,那么既然之前保养,现在为什么又要打掉?

“可有疑点?”庞牧问道。

他和晏骄成亲的时候都快三十岁了,在他看来,十三岁的女孩儿还是个孩子呢!

蔡文高想了下,“应该没有,死者家属也未曾说过什么。”

女子十三岁以上即可成亲的律法条文乃是延续的前朝,本来是有人提出要改动的,但后来因连年战乱,人口损失惨重,朝廷鼓励生育,就一直搁置到现在。

所以虽然就现在而言,十三岁的母亲确实稍显年轻了些,但真正从律法角度来看,也并不违法。

晏骄问:“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们知道吗?”

蔡文高摇头,“下官也问过,但何家人坚称家丑不可外扬,只道是死者本人生活不检点,不想再令何家蒙羞,也只好罢了。”

死者本人从未报案,家属又坚称是自愿的私事,官府也无能为力。

见庞牧和晏骄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蔡文高想了下,又道:“不过下官也觉得可以再细细的查一查。”

庞牧扬了扬眉毛,表情有些玩味,“好,那就把尸体抬回去,再细细的查一查。”

蔡文高面不改色的应了,麻利的朝姜峰一摆手,“来啊,将死者好生抬了回去,再将此处收拾干净。”

晏骄跟庞牧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她很清楚蔡文高,或者说相当一部分官员的心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过年的,既然没有证据表明是凶杀,且死者家属自己都认了,当然是快些结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