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都是贱骨头,打着不走,撵着倒退,男人尤甚。

说来那惠云楼平日里生意也算好了,但因京城百花齐放,还有其他几家一并竞争,从未如现在这般独领风骚。

皆因这几日爆出一个大消息,说那惠云楼里的姑娘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风流妩媚,就连鼎鼎大名的裴以昭裴捕头都把持不住,被三朵金花之一的穿云姑娘勾了魂去。只没想到那厮却是个名不符实的,青天白日不给银子就欲行不轨之事,穿云姑娘当场喊叫起来还无意间弄瞎了他的眼睛,结果反被以殴打官员之名下了大狱,当夜就在狱中绝望自尽了。

裴以昭在江湖和朝堂之间混迹多年,人送诨号铁和尚,可见其性情耿直不解风情。

可如今连铁和尚都被拽入凡尘,众人不禁好奇,那惠云楼的姑娘到底有多美啊?

纵使穿云姑娘没了,可不还是有与其并列的另外两朵金花吗?不去看看,实在可惜。

一时间,惠云楼上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衬的其他诸多同行黯淡无光,不得不在背地里说酸话:

“哼,我们家可不做那发死人财的腌臜事儿!”

就连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也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纷纷偷跑来看热闹。

一座青楼名头竟压过了即将到来的秋闱,真是惹人发笑。

今天惠云楼尤其热闹,好像满京城逛窑子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因怕里头人太多影响口碑,老鸨索性打发一干打手守在门口,要客人先交银子才给进。

许多人嘟嘟囔囔的不满,还想理论几句,结果没等张口的就被后来者抢了先。

如今世道太平,京城又汇聚天下豪商巨贾,多得是不差二十两进门费的人。

不多时,打从街角晃悠悠溜达过来一个青年,着道袍带木冠,神情慵懒,在一众打扮的光明璀璨又满脸急不可耐的嫖客中显得尤为突出。

他好似闲庭信步的透着逍遥自在,仿佛来的不是青楼,而是什么清雅的名胜古迹一般。

“嘿,这小子谁呀?打哪冒出来的?”

“就是,瞧穿的这寒碜样。”

“呸,逛窑子穿道袍,他怎么不牵头牛来呢?”

两个外地来的富商同样因为来晚了,没能挤进去,正懊恼间突然看见来人,瞬间有了共同话题,当即调转枪头,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起来人,殊不知旁边几个本地客人看他们的眼神活像看傻子。

“哟,好热闹光景。”那青年松垮垮的抄着两只手,倒不着急往前挤,只站在门口懒洋洋笑道。

守门的龟公就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忙擎着灯笼定睛去看,不消片刻,便欢喜道:“哎呦呦,这不是先生吗?许久不来,我们都想死您了,贵客贵客,您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竟等不及对方主动上前,当即殷勤地将他拉了进来。

门外那两个死活没挤进来的富商见此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下一刻便出离愤怒,“怎么回事儿?凭什么他能进我们不能进?以为大爷没银子吗?”

瞧来人也不像什么人物,走后门也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

两个护院守在门口,只穿着一件没袖子的坎肩,抱着胳膊鼓起两边结实的肌肉,居高临下的嗤笑道:“还真叫你说对了,他什么时候都能进,你们就不能。”

那俩个夯货还要继续分辨,却听后面众人终于忍不住哄笑出声。

“这可给人笑死了,哪里来的傻子?”

“连他你都不知道,还号称吃遍青楼楚馆饭菜的?”

“好叫你们知晓,他非但什么时候都能进,而且逛青楼从来不必掏银子。”

“非但不用掏钱,还多的是名妓老鸨自掏腰包,巴巴儿请他来还请不到哩!”

那二人越听越满头雾水,“这到底何方神圣?”

京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咋连逛窑子都有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