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当地县令得到消息后不敢迟疑,立刻带人去了现场,经过初步调查后确定死者名叫王十三,湖广人士,此番是想来做香料买卖的。然而没来得及发财就命丧黄泉。

当时还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推测是不是这人因为生意失败想不开,一怒之下决定自宫,干脆去做太监。可惜伤口巨大,天气炎热,他很快便因失血过多和感染而死。

因死者床头还有一瓶本地医馆产的金创药,刚用了一半,康远县令便叫了医馆的人前来核实。

医馆也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生怕扯上什么干系,说当日去买药的并不是死者本人,另外慌忙之中竟又想起来一件事,说约莫半月前也曾有人来医馆买过金创药,不知与本案有没有关联。

却说这金创药颇有奇效,主要针对的就是比较严重的伤口流血,常见利器伤,价格并不算低。而寻常百姓一来很少会有这样严重的创伤,即便有,一般也会选择直接来医馆接受救治,和平年代单独买回去用的情况很少,所以医馆的人印象很深。

康远县令一听这话,顿觉不妙,这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案,登时头大如斗,忙报给直辖的望燕台。

而望燕台台首尹丘更是干脆,知道不好办之后毫不迟疑的转给了刑部……

因最近天气炎热,死者王十三的伤口所在位置又比较特殊,所以皮肉翻卷腐败非常严重。虽然沿途都用冰块冷冻,但因整具尸体都出现了明显膨胀,初期见效缓慢,现在看上去依旧非常可怕且令人作呕。

同为男子的郭仵作双腿一紧,突然就觉得那个部位疼且痒,不由愤愤道:“哪里来的凶手?实在是太变态了!”

变态这个词还是他跟晏骄学的,此时说起来才觉形容之贴切。

正常人哪能干的来这种事儿啊?

晏骄麻利的带了手套,声音从口罩内传出来显得有些沉闷,“甭管变态不变态,如今案子既然到了咱们手上,就不能叫他跑了,开始吧!”

阿苗和郭仵作用烈酒将尸体反复擦洗干净,又冲掉血污,令人窒息的臭味终于略略消散,而许多原本因为腐败而模糊的痕迹也越发清晰。

尸体虽然膨胀,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死者生前应该是个长相斯文的青年,也不知怎么就惹上这桩祸事。

“面颊到脑后一圈有勒痕,”晏骄微微眯着眼辨认了会儿,“像是麻绳的痕迹。死者口腔内有大量擦痕和创面,怀疑生前被填塞勒住。”

她想了会儿,示意阿苗记下来,“麻核桃。”

此麻核桃非彼麻核桃,而是大禄朝特有的一种工具:取圆锥状短木棍一截,中间以麻绳穿孔,塞入口中,系于脑后,可消声。

“四肢有明显束缚痕迹,皮肤磨破,但是依照伤口厉害程度看并不算严重,”晏骄想了下,“可能死者当时的意识并不算清醒,挣扎微弱,考虑醉酒或服药的可能。”

“服药吧,”一旁的庞牧出言道,“醉酒之后人的意识虽然不清醒,但力气非但不会消失,甚至还会因为失控而更大。若他当时醉酒,被割伤后的疼痛足以令他发狂。”

晏骄点头,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过去,“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想了下又问:“尸体送来时有麻绳之类的吗?”

阿苗摇头,“就只有尸体,要不我去外头问问?”

晏骄点头,“去吧。”

送尸体过来的宋亮就在门外听候差遣,阿苗过去一问,他就摇头道:“现场有的东西咱们都打包带回来了,我仔细看过,并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

听了她的回话后,众人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绳子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凶手作案后非但没有仓皇逃离,反而十分沉着冷静的将所有作案工具都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