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所谓传说

老奸巨猾准备充分的左思溟,用足了心思来对付景珂这个还稍嫌稚嫩的小孩子,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是一番模棱两可,真假难辨的话语之后,景珂的神色就大变起来。

既然他已经成功地在景珂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让这颗种子发芽长大,伺机露出狰狞的面目,才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不过这事不急在一时,一步步进行,才显得有趣。

左思溟想到这里,就没有继续挑拨下去,直接告辞离去,留景珂一个人呆愣在那里,苦苦思索左右为难。

当年的那段皇家秘闻扑朔迷离,内幕重重,就算左思溟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过以他旧日王族的身份,自然知道皇家的秘闻,永远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期间的龌龊恐怕超乎常人的想象,一旦事情的真相被揭露出来,引发的震动绝对是惊人的,那些牵涉其中的人,恐怕谁也逃不脱旧事牵扯。

他没有能力挖出真相,不等于景珂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景珂不行,太子殿下闲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去帮个忙。左思溟想到他匆匆出来时,还不曾到他府里,不过现在可能正等着他回去的太子景琪,嘴角的笑容扭曲起来,观之让人不由得心悸。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回到府里,就得知太子正等在他房里,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你请孤来,自己又跑出去,这算什么意思?而且这么晚了,你到底乱晃到哪里去了?”景琪的质问声很严厉,可惜面对左思溟的时候,他的底气很不足,说着说着,就少了几分威严。

“碰到六殿下在喝闷酒,我见他可怜,陪他喝了几杯。”左思溟不以为意地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茶壶,为他续了杯茶,算是赔罪。

“一杯茶就想打发孤,你当孤是叫花子?”景琪在等候的时候,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不肯息事宁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景珂,又是景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了孤还不够,你还要去招惹他?”

景琪的话音刚落,左思溟手中的茶壶就砸在了桌上,碎成几片,茶水茶叶顿时四溅开来。

“殿下当我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很冷,仿佛刹那间就可以让热血冻结。

景琪被他吓了一跳,愣了好久,才讷讷开口:“孤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知道孤最讨厌景珂,孤不喜欢你和他有来往。”

左思溟瞪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他掏出锦帕来,仔细擦掉景琪脸上的水迹,神色间无比温柔,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太子殿下说什么傻话,六殿下是殿下的弟弟,殿下怎么可以说讨厌他这种话,若是落入有心人的耳里,跑到陛下跟前学舌,陛下恐怕会狠狠训斥殿下一顿。这种话,殿下以后万万说不得。”

左思溟说话的口吻中,满满的真心实意。

不过是几句简单的规劝之语,听在景琪耳朵里面,仿若天籁之音。逝去的皇祖母叮嘱过他,他身边老成持重的属官,也这么劝说过他,他平日听在耳里,虽然行动间收敛了不少,但是心中始终很不舒服,也只有左思溟能把这话说得让他甜蜜得犹如吃了蜜糖一般。

“孤知道,这话孤也只在你面前说说。”景琪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再也不肯放开。

“就算是在我面前,也不能说,我这里人多口杂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存在,殿下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说到这里,以后殿下还是尽量和我少来往,像今夜这般我不在的时候,殿下应该早早离去,不该枯等,若是陛下知道殿下与我的关系,知道了殿下夜间留宿在我这里,恐怕……”

“少来往?你可够狠心的,十天半月才见你一次,你还要孤少来往?”景琪叹了口气,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自从上次踏过了那个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面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人占据,稍有空闲就会想起他,这份相思折磨得他整日里心神不宁,“放心吧,孤敢来你这里,自然是做了布置。再说,就算父皇知道了又怎么样,在这件事上,父皇他有资格教训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