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 摄政内阁(第4/6页)

王芝祥启事芝祥忝任京兆,视事以来,衰老之年,应与各方接洽事项甚形繁赜,枉顾诸公,恐以忙冗,接待未周,兹订于每日下午二时至四时为接见来宾时间,如有要事面商者,随到随见,以资商洽。

老人之热心与敬事可知也。膺白亦有启事曰:

黄郛启事鄙人勉竭驽钝,暂维现状,军事粗定,百端待理,辱承亲友枉顾,未能一一延见,殊深抱歉。再此次承乏各事亦出于仓卒权宜,值此财源枯竭,不得不力求减政,现承各方推荐贤才,一时实难设法,万勿远道而来,徒劳往返,如有机会,再行奉约,所惠荐牍,恕不作复,区区苦衷,尚祈曲谅为幸。

摄阁时,凡武职之因政变而空缺者,即将其职裁撤。例如热察绥巡阅使王怀庆去职,令曰:“热察绥巡阅使一职,着即裁撤,其所率各军残部着热河都统米振标妥为收束。”又如“河南督理一职着即裁撤”“特派胡景翼前往河南办理军务收束事宜”“特任孙岳为河南省长”。虽都用国民军的人继任,然或转文职,或称收束,其用意亦可知也。

关于溥仪出宫,除上述修正优待条件,有二令:其一令警卫司令、京兆尹、警察总监曰:“清室溥仪为履行修正优待条件,本日已移出宫禁,希饬属保护并出示晓谕。”其二为开放宫禁,实即故宫博物院之先声。《感忆录》马叔平(衡)先生文,记故宫博物院经过如下:

吾国博物馆事业,方在萌芽时代,民国以前,无所谓博物馆。自民国二年,政府将奉天、热河两行宫古物移运北京,陈列于文华、武英二殿,设立古物陈列所,始具博物馆之雏形,此外大规模之博物馆,尚无闻焉。有之,自故宫博物院始。虽筹备设施,由李石曾先生等负责,而创造完成之者,则为膺白先生。先生于民国十三年任摄政内阁时,以清室优待条件,经张勋复辟之后,实有修改之必要。因于十一月四日召集摄政会议,商讨此事。翌日由警卫司令鹿瑞伯先生钟麟,警察总监张玉衡先生璧,国民代表李石曾先生煜瀛,商请清废帝溥仪移出宫禁。遂以明令组织善后委员会,办理接收公产并保管事宜。其令文曰:“修正清室优待条件,业经公布施行。着国务院组织善后委员会,会同清室近支人员,协同清理公产私产,昭示大公。所有接收各公产,暂责成该委员会妥慎保管,俟全部结束,即将宫禁一律开放,备充国立图书馆、博物馆之用,借彰文化,而垂久远。此令。”(十三、十一、八)于是故宫博物院之得以成立,遂基于此矣。清室善后委员会为副国民之期望,加紧筹备,于翌年(十四年)十月始得就绪,即以双十节为成立之日。先生于开幕时亲临演说。

膺白对故宫,除溥仪出宫时,国务院的封条及以上决议,及介绍前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守和(同礼)先生参加整理故宫书籍,其他善后委员会之人选,博物院之组织等等,均不与闻。博物院成立以前,我们都未到过其地,其后去过三次,我皆同往。第一次即马文所记开幕典礼。第二次系应请柬参观,浏览一周。膺白曾以玻璃柜所列溥仪笔墨颇无聊,陈列无裨文化,有伤忠厚,向招待的人提议。其人亦言最初颇费斟酌,后因中外还有人捧为帝王象征,故不得不公开以表示真相。第三次系关税会议时招待外宾茶会,我们只应酬而没有陪同参观。抗战前,凡博物院出版的影印品,我家都得到一份。张作霖进人参自称“臣”的一张相片,我们亦得一份。国民政府在南京,每逢北方多事,曾几次要膺白到北方去,最不露痕迹的名义为故宫博物院理事长,膺白对古物及艺术均无素养,谢不肯当。除决定以故宫供福斯文化用,原则以外,他没有什么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