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鲜卑人的“上帝之鞭”(第3/7页)

公元424年五月二十五日凌晨,檀道济引兵开路,徐羡之等人随后继进,从云龙门入宫,把继位不满两年的年青皇帝刘义符从华林园的龙舟上揪出来,废为营阳王。为斩草除根,徐羡之派人将刘义符和刘义真杀掉。傅亮率百官备法驾去荆州迎接刘义隆到建康(今南京)称帝。

江南发生政变,可北魏无力继续南攻,因为拓跋嗣病死了。

拓跋嗣去世,拓跋焘继位,成为北魏帝国叱咤风云的太武皇帝。刚刚登基不到一年,上天给年仅十七岁的拓跋焘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大批柔然汗国的骑兵进入云中,拓跋人历代祖宗的陵寝地——盛乐宫失陷。

盛乐在今呼和浩特和林格尔一带,是魏国旧都。北魏进入中原,从盛乐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政治中心向南移动,但身后的草原上兴起另外一股可怕的力量。

贰 柔然人和高车

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称霸蒙古高原,曾经与柔然人大战,拓跋骑兵千里追击,几乎将柔然这个名字从草原中抹去。南床山之战,帝国骑兵全歼东、西两部柔然,俘虏发往漠南,成为拓跋鲜卑人的奴隶。(详情参见《拓跋珪刘裕卷》)

北魏帝国向中原扩张领土,把柔然遗忘。遗忘是件坏事。危险在萌芽缓缓生长而不加以注意,最终要付出代价。

柔然贵族们从主子变成奴隶,失去往日尊贵,自然心有不甘。西柔然贵族郁久闾曷多汗与堂弟郁久闾社仑率领部众摆脱魏国人,向大西北逃亡。北魏将军长孙肥率骑兵追击,追到上郡跋那山(今内蒙古乌拉山),斩杀郁久闾曷多汗,柔然部众逃散。

追兵退走,柔然人重新聚集起来,只剩几百个男人。鲜血、恐怖、屠杀没有吓倒顽强的柔然人。弱肉强食是大草原的生存法则。如果你是一只羔羊,只能变成强者口中美食。只有成长为狼,才有可能在草原上生存下去。若想成为大草原的主宰,必须结成嗜血的狼群。郁久闾社仑不久后成为新的狼头。

柔然人要感谢郁久闾社仑。如果没有他,柔然只能像其他众多默默无闻的草原部落一样,湮灭在荒草与冷风中。

社仑带着残余的狼群投奔堂叔东柔然首领郁久闾匹候跋。匹候跋对西柔然的人心存猜忌,因种族血亲又不得不收容。匹候跋把他们安置在离驻地以南五百里外的偏僻地方,派四个儿子监视西柔然人的一举一动。

命运总是青睐有胆量的人。社仑狡猾凶残,胆大心细。一个吞并东柔然的计划浮现于脑海。

社仑挟持匹候跋的四个儿子,突袭东柔然营地,抓住匹候跋,打散东柔然部众。匹候跋的其他儿子们收集散落部众投靠漠北高车斛律部。

社仑最想得到的是东柔然的部众,怎肯松开它的爪子。为了引诱东柔然人回归,狡猾的社仑马上释放匹候跋,假意和东柔然和解。儿子们欣喜父亲归来,各自带人回到原来的牧场。残忍的社仑再次突袭东柔然营地,杀死匹候跋,兼并其部落,做起柔然人的部落首领。

匹候跋的儿子郁久闾启跋、郁久闾吴颉等人投奔北魏。社仑知道拓跋魏国不会罢休,一不做二不休,于是率部众大肆抢掠五原以西的魏国部落,而后向北穿过沙漠,逃往漠北贝加尔湖畔。

风景秀美、景观奇特、形如弯月的贝加尔湖在南北朝时期另外有一个名字,叫做北海。湖水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广袤的原始森林,南部是雄伟起伏的山峦,以及鄂尔浑河和克鲁伦河畔草原。

北海是高车人的故乡。他们世代在肯特山南北的草原和森林一带放牧狩猎、繁衍生息。

社仑带领群狼闯入高车人的地方,靠着高车斛律部的牧场游牧。斛律部首领倍侯利深知社仑狡诈多变,他若在漠北草原长久留下来势必对高车各部落造成威胁。倍侯利抢先发难,乘柔然人初来乍到、马匹缺乏之际大举进攻。柔然人抵挡不住,纷纷逃跑。女人们来不及逃,成了高车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