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功臣,以强宗室(第3/5页)

前面这四个人进入名单并不奇怪,让人感到万分诧异的是最后一个:侯君集。

这个秦王府的普通武将,凭什么跻身一等公的行列呢?论出道以来的资历和战功,他绝不在秦叔宝、程知节等人之上;论史书有载的政变中的表现,他甚至都不如“独力闭宫门”的张公瑾,可侯君集为何却能一夜之间平步青云呢?这是否意味着,他在玄武门之变中曾立下某种特殊的功勋呢?

现存史料丝毫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在《旧唐书?侯君集传》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建成、元吉之诛也,君集之策居多。”《新唐书》更简略,只有七个字:“预诛隐太子尤力。”

众所周知,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三人是李世民最得力的心腹智囊,整个玄武门之变的详细计划很可能就是出自他们的谋划;而尉迟敬德无疑是秦王府第一骁将,在政变中更是发挥了别人不可替代的作用,如射杀元吉、救了李世民一命,又如危急时刻高举太子和齐王头颅摧毁其部众斗志,再如最后一刻入宫逼迫高祖(虽然高祖“泛舟海池”一幕有所虚构,但是尉迟敬德在第一战场的形势稳定后继而参与逼宫行动当是事实)等。既然这四个人在政变中都是居功至伟,那么侯君集如果不是在行动中承担了什么重大任务,又怎么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呢?

在此,我们发现——侯君集很可能正是李世民开辟第二战场、“囚慈父于后宫”的主力干将。换言之,玄武门之变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逼宫行动,很可能是由李世民统一指挥,但却是交由侯君集出面完成的。据我们估计,在行动成功之前,李世民绝不会与李渊见面(一来是避免陷入父子刀兵相见、当面摊牌或者翻脸的尴尬,二来是便于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采取非常举措),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干而可靠的代理人,出面帮他完成整个行动,而这个代理人很可能就是侯君集。

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解释他事后突然跃居一等功臣的原因。

虽然史书对此只字不提,但是如果我们把目光移到玄武门事变的十几年后,却还是可以从史料记载中找到某些隐晦的线索,从而进一步证实我们的上述推断。

那是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侯君集因参与太子李承乾的谋反案,事泄被捕,其罪当诛,而唐太宗李世民却替他向群臣求情,希望大臣们能法外开恩,饶侯君集一命。李世民说:“往者家国未安,君集实展其力,不忍置之于法。我将乞其性命,公卿其许我乎?”

所谓“往者家国未安,君集实展其力”这句话既可以做广义的理解,也可以做狭义的理解。从广义上来说,这是对侯君集参与玄武门之变的肯定;从狭义上来说,尤其是“家国未安”四个字,似乎暗含了这样的信息——侯君集当年的行动很可能不仅关乎“国事”,更关乎“家事”。

什么样的事情既是国事也是家事呢?

我们认为,这很可能就是李世民勒兵入宫,“囚父、逼父”之事。

也许正因为侯君集当年圆满完成了逼宫任务,贡献重大,意义特殊,所以李世民才会对此念念不忘,极力要保住他的性命。而当群臣竭力反对,声称“君集之罪,天地所不容”,必欲诛之时,李世民显得十分无奈和悲伤,对侯君集说:“与公长诀矣,而今而后,但见公遗像耳!”并且“欷歔下泣”。(《旧唐书?侯君集传》)

如此种种,都足以表明侯君集当年“所展之力”,实在非同寻常。

公布了玄武门之变的五功臣名单后,李世民还拟定了一张长长的开国元勋名单,同时论功行赏,分封食邑;并命陈叔达于殿下唱名公示,表示如有异议、认为“勋赏未当”者,可直接向皇帝提出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