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越王偲犯浑了(第2/4页)

高方平道:“但这里有个问题,要户部买单,理论上就需要在这事上说朝廷错了,皇帝信错了道士,然而明面上,无法说朝廷错了,也无法说官家错了。既然这些都不说,于是没人错,就没有背锅,这笔安抚民生的钱,就不方便从户部拿出来。所以如果我不答应给老林六层,在开封府财政是个坑的情况下,他根本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也就无法做到现在这个拨乱反正的局面。”

到此,张叔夜呼出一口气道:“这次事件,起初老夫是如履薄冰的,整个过程老夫都在严格监控,我的层面上,就像你需要林摅做酷吏咬人一样,老夫也需要你此番站出来咬人。不过当时我担心你闹的不可收拾,于是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一旦你闹大了不受控制,老夫就马上把你和毕世静部捉了吊起来,平息众怒。”

“……”高方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妈蛋他一早就准备过河拆桥了啊?

张叔夜接着道:“所幸,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你成熟多了。也越来越有宰臣的风范了。此番老夫监控了下来,虽然烈度不低,声势浩大,但也基本做到了有序不乱。那么说起来呢,老夫还得感谢道士闹这么一出。因为他们闹了,你处理过了,却也为咱们大宋朝廷,赚来了不少口碑和公信力。老夫亲自微服私访,走访了许多此番参与的平民,他们此番总体上是感激官府的。也就是说,经过这次后,往后朝廷会更有威望和公信力,队伍更好带。”

老张说的高方平也认可,其实就和病理学差不多。有时候呢,生病了也不全是坏事。这次遭了病毒,且赶走了病毒军,那么身体基本上也就免役了这个病,是的往后汴京就基本不会生这种“病”了。

更加有个好处是,就像疫苗制作一样。汴京有抗体了,汴京的血液也就能治别处的病了,那么往后其他地域病了后,犹如医学上抽血制作血清一般,把汴京经历过这些的民众输送一些进入“患病地区”,就能激活“内体免役系统作战”。

所以是的,在身体上时而来场小病也是有好处的,相当于对免役系统的练军。政治上也同样。

这个当口,老张又有些尴尬的样子,欲言又止。

老张乃是这个中堂内唯一会脸红的人,所以高方平知道他似乎有什么树冒烟的要求了,“相公,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真的想把我坑了吧?你我谁跟谁,我可以你一手扶持,您看着成长的人。”

张叔夜喝了一口茶后道:“想多了,总归老夫和你是有区别的。不过看你此番那么顺利,我就在想,江南以及其他地方,有没有必要再加一把火,烧到汴京之外去,一举消除道家的影响力呢?”

高方平断然道:“不能,现在做的已经够了。”

张叔夜念着胡须道:“老夫也在地方执政过,我不信这些,但我深知这些迷信对底层人士的影响。易安及时发表的那篇文章我看了。她标题是《关于猪狗不如、是迷还是信》,于是有时候我就在想,是否有必要把你的这套,于全国在一定程度上展开?”

高方平摇头道:“暂时来说,这个难度太大了。相公啊,这个过程一旦控制不好就是用药过度,是药三分毒,药是真能医死人的。仅仅局限于汴京,涉及不大的群体,我能控制所以我敢做。但是放到了全国,在我不了解全国官员总体情况、总体素质的情况下,这会演变为另外一种狂热形势。有时候误伤是真存在的,批道士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容易涉及到批孔,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形势把方向给带歪。那么最终背锅的,就是发起人。”

顿了顿高方平道:“控制才是王道,现在既节制了道士,也给了官家面子,算是不错了。强行持续下去,所谓道消佛涨,压制道士的同时亦会出现其他教派的抬头,各种教派利用形势抬头的形势,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