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归远(十四)(第2/3页)

但是因为南朝大梁两度北伐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以及登州镇突然覆灭的结果和空白,让博罗会内部的高层面产生了更多别样的想法,或者说是被眼前的形势和趋向给冲昏了头脑,居然压制了其中相对稳健和保守派的声音,而开始采取更加激进和激烈的措施。

试图从幕后主动走上台面上来和介入其中,而乘着这个乱世之局,充分博罗会多年积累动员资源和优势,以挑拨地方纷争和动乱,从内部分化瓦解乃至雀占鸠巢的方式,最终的成为割据封土北地一隅的重要势力。

因此,他们最初选中南北枢要的目标之一,无疑和刚刚立足下来的淮镇正好发生了冲突,这才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和争端。

但自从前些年遭遇的那些打击和挫败之后,失去了大量号召力和外围经营势力的博罗会的内部,就已经开始因为不同的意见和立场,慢慢开始呈现四分五裂之势;

那些因为共同的巨大利益而被压制和抑制下去的分歧和异见者,也因为一连串的惨痛损失而重新冒出头来。

特别是在失去了东海社这个极为重要外援和强有力的盟助之后,更是让那些博罗会存留下来的部分高层,以及相当数量地方背景牵扯较多的中下层,产生了另谋出路或是自立门户的想法。

毕竟,遭遇多次图谋失败了之后,这个名声逐渐变得臭名昭著的博罗会外壳,就变成许多人的累赘和负担了。毕竟,偌大的组织之内不可能关靠一小撮野心家,来保证日常维持和基本运作的。

而淮镇发出的悬赏令虽然对博罗会的实质影响有限,但是却也让人看到了这个庞大组织过于虚张声势,或者说是无能为力的另一面,寄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酝酿之后,这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额最后一根稻草了。

无论是为了避嫌和牵扯是非,还是保全己身和撇清干系,那些曾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外围势力和附庸的商团会社,籍此争相退出博罗会的组织和制约,或是干脆彻底断绝了关系和往来,而就此侵吞从属的产业和资源。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裂和内讧当中,博罗会在北地沿海所罗织而成的那张重重大网,也被撕扯成了一个个大洞和碎片;而那些曾经被博罗会在背后操控和间接影响的地方势力,也乘机与之勾结起来反噬和兼并了,博罗会所拥有的资源和明面上的产业。

这也是这些年博罗会突然变得消停了许多的缘故之一,在某种内外交至的困局和矛盾之下,他们甚至连主动插手和有限的参与二次北伐,及其后续的一系列成果都已经做不到了。

又经过一些时间的整顿和兼并,最终存留下来只有若个地域背景的团体,而被迫出走的少数稳健派在北盟这些经营,居然就成为了博罗会在大陆上,最后成规模和气候的据点与势力了。

然而,随着淮军如同雷霆扫雪一般的,用了半个春天就将辽地的内乱给扫平之后;在具体对策上他们再次发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主张借用外力,另一部分则主张集地方之力以自守一时;

然后发生的事情和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耶律大石的塞外联军大败亏输了,还把淮军的注意力和焦点,给重新引到了北地联盟来。

而在新罗藩和安东等地的图谋都相继事败之后,我的北上征伐也被当成了,对于他们这退避到安东北地一隅的博罗会残余势力的斩尽杀绝之举。

于是在兵临城下的这一刻,终于有人想要痛定思痛之下而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按照她谦卑委婉的说辞,自己主动站出来投诚以谋求一条生路,总不会比被逼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后,再被人交出来当做替罪羊和投名状的结果,更加糟糕一些吧。

当然了对我来说,无论是所谓失势的稳健派还是激进的当权派,都是博罗会的一份子,都是对方空口白牙所宣称的一家之言,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