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帝国擎柱(第2/3页)

在战士们围着的篝火入睡的时候,同样也是在这个夜晚,在布里斯班的几所学校——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临时伤员收容所,这里的景象却不见了那里悠闲,反倒是令人伤心落泪。

第三伤员收容所设在一所两层石质的楼房里,这里过去似乎是一所中学。这里的房间非常宽敞,即便是国内县城里的中学也无法与相比,一间教室大约有七十多平米,房中央搁着一张小桌,桌上点着一支蜡独,长长的火苗摇曳着。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么一支蜡烛,所以因为光线太过昏暗,以至于几乎连东西的轮廓都看不情楚。而木质的地板上则躺着七十六名伤兵。为了给重伤员留出躺卧的地方,腿部负伤或肩部负伤的轻伤员,只好靠着墙坐在那里。

尽管房间的门窗开着,但是室内仍然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和人的气味,这种污浊的空气令人作呕,甚至就连同苍蝇也在那里翁翁的响叫着,惹人嫌的在伤员们的身边飞着,不时的落在伤员的身体上。

而那些躺在地上的重伤员则不断地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军医和护士在伤员们中间不断的奔忙着,皮靴在地板上发出嘎嘎的响声。一名军医和三名护士实在忙不过来,在这昏暗的烛光下要想查看伤口也很困难。

已经疲惫不堪的军医在处理完一个伤员后,马上转向了另一个伤员,这个伤员伸出自己在战场上胡乱缠绕上绷带的左手,然后有些紧张地指着身边的一个伤员说:

“军医官,您看看这个人,说不定已经死了!”

在每一个步兵团,军医官都是最“尊贵”的人物,因为军医官的数量有限,而且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所以士兵们往往都会用敬称称呼这些军医,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需要军医官的“帮助”,就像现在,毕竟作为军人,伤亡总是不可避免的。

军医沉默地翻开那人的眼皮,在昏暗中把脸凑过去。然后又查看伤员的瞳孔。接着又解开他的衣扣,把手伸进他的胸部,然后回到了刚才说话的士兵的身边。

“已经不行了吗?”

军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处理他的伤口,这个战士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转过脸去,正好对着身边那个已经死去的战友的脸。

尽管他们是一个团的战友,但是这个时候他凝视着死者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死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是那个连队的,死者在生前同样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他却想好好地记住死者的面孔。

这张脸不仅年轻,而且相貌颇为英俊,嘴角上长着几根胡子,由于长时间的战斗和劳顿,面额上显得极为黝黑,这是一个普通的战士的脸庞,黝黑,而不见任何白净。

还有一名战士,就躺在不远处,他的腰椎已被弹片击碎,他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在那里问着军医。

“要过多久我才能上前线?”

对于战士来说,他的问题是在问什么时候才能上前线,实际上却是在问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康复,尽管是同一样问题,但是前者无疑会让人感觉他是勇敢的。

但是军医的回答却显得非常粗鲁,可是尽管如此,他的语气里却同样充满了对普通战士的关切。

“不要胡说八道,你看你这伤,伤的这么重,还想着上前线,好好的养你的伤!”

“会残废吗?”

已经感觉到不下半身的战士有些紧张的问道。

也许是因为见的太多了,所以军医官并没有停顿,甚至也没有隐瞒,他只是直接回答道。

“肯定残废。”

军医官的回答,让战士的神情一变,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他仍然感到很失望,不禁淡然惨笑一下,他想自己不久将会回到国内,他开始想象自己身穿病号服的样子,想象会见乡亲们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