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车中闲谈(第3/4页)

说到扎哈尔琴科的牺牲,班杜林也唏嘘不已,感慨地说,等回到师里,一定要好好地劝劝萨任上校,不能让他在战斗中轻易到前沿去冒险。

两人的谈话,还是给了我一些启示。我在考虑既然曼纳海姆防线在苏芬战争中,都能给强大的苏军予以重创,假如在斯大林格勒城里也修一道这样的防线,是不是可以在给敌人予以重创的同时,又可以尽可能多地保存我军的有生力量。

正想着,又听到后面的班杜林在问:“司令员同志,我看到您的那名传令兵,年纪看起来还非常小,应该还不到十八岁吧。”

这个话题再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因为在我的眼中,西多林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可崔可夫为什么会用他当传令兵呢?要知道,比西多林有经验更灵活的战士多了去了。没想到崔可夫一开口,我就知道他的选择是对的,假如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只听到崔可夫悠悠地说道:“班杜林同志,传令兵西多林的名字叫列沃利德·季莫费耶维奇·西多林,今年十六岁……”说到这里,他看的班杜林想说什么,抬手制止了他,接着往下说,“他的父亲叫季莫菲·西多林,是我第62集团军司令部的作战处长。战前,西多林中校还在白俄罗斯军区司令部当作战参谋时,我就认识他了。”

季莫菲·西多林,作战处长,我把这个名字和职务联系起来,马上就明白崔可夫说的是谁了,原来就是那个和炮兵主任布劳德一起到顿河渡口制止部队溃退时,遭遇敌机空袭而牺牲的西多林中校啊。

崔可夫用沉痛的语气说道:“16岁的列沃利德·季莫费耶维奇·西多林,在战争爆发后,请求爸爸带他去前线。他爸爸便通过自己的关系,让他在集团军司令部警卫连当了一名列兵。因为我曾经多次见过他们父子在一起,再加上他们彼此长得很像,所以我才记住了他。他很勇敢,枪又打得好,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

西多林中校7月26号中午在渡河渡口旁牺牲,当天晚上,小西多林到指挥所来找我,一见到我的面,马上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西多林中校的遗体已经运到,现在就停在指挥所外面。’

我知道列沃利德是西多林中校的儿子,看到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坐在我旁边的军事委员会委员、师级政委康斯坦丁·基里科维奇·阿布拉莫夫扭过头,对他冷冷地说:‘列兵同志,把西多林中校的遗体,交给司令部警卫连长,叫他们挖好坟坑,准备乐队和葬礼所需的其他东西。’

由于阿布拉莫夫以前不认识列沃利德,更不知道他和西多林中校之间的父子关系,所以无法体会到这小伙子此刻的心情,所以说话的态度显得很生硬。

我当时看到小西多林紧紧地抿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而是向阿布拉莫夫敬礼后转身离开。

直到列沃列德离开,我才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语气严厉地告诉阿布拉莫夫:‘军事委员同志,您刚才对待列兵同志的态度是不正确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说啊,崔可夫同志。’阿布拉莫夫被我说糊涂了,他不解地问道。

‘因为刚才的列兵战士,就是西多林中校的亲生儿子!’

听完我的话,阿布拉莫夫瞪大眼睛看着我,有难以置信的口吻,试探地问道:‘真的?!’

当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惊奇地喊了一声,就跑去追列沃利德。

等安葬完西多林中校回来,阿布拉莫夫主动提出让小西多林担任他的警卫员,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说我会替牺牲的西多林中校好好地照顾他的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