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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进来,”周莹说,“免得他们与你胡搅蛮缠。”

史明负责寇家花园的保卫和周莹的安全,见周莹发话,转身走出水榭,把吴尉武、吴尉梦等二十几人带进来。

周莹示意王坚坐在原处,然后一动不动瞅了一眼浑身水湿的吴尉武、吴尉梦一眼说:“风雨交加,还有闲心到花园来!我当晚辈的,也真服了你们。说吧,啥事如此急着要办?”吴尉武见周莹根本没把自己和吴尉梦放在眼里,也没好气地说:“你把王坚留在自己宅子里,终日卿卿我我,像什么话?传到安吴堡外,人们会骂我们吴家人亏了先人,你不害臊我们也觉臊脸皮,我们现在来找你,是让你要么与王坚一刀两断,将他打发走,从此不准再进安吴堡;要么你回娘家过活,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周莹一听,火往头上涌,但却强压住怒气说:“你们还有啥要说,一次说完,免得浪费时间,让我恶心。”

吴尉梦接住周莹话说:“你以小犯上,目无尊长,不经家族同意,擅自将吴氏商务管理权赋予王坚,公然违反了祖规律制,如果我们不闻不问,任你胡为,还成何体统?”

周莹仍不动声色,说:“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们胡说八道的机会,谁有啥只管往完说。”

吴尉武、吴尉梦先没了词,来时气壮如牛的劲头,在周莹毫无顾忌的态度面前,反没有了勇气。

周莹见他们再没话可说,已看透了他们色厉内荏,心虚胆怯,因此冷笑着说:“你们整天吃了饭,没事找事,自寻烦恼到底为了啥?吴家五房分家多年各过各的,咱们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管得着我东大院的事吗?有本事管吗?作为长辈,三叔、四叔,三婶、四婶,你们对晚辈如果是出于爱护而责难我,我若说一个不字,是我不孝,骂也罢,打也行,我绝不会叛逆不从。而今天你们兴师动众来找我问罪,扣在我头上的罪名,亏你们能说出口来。我让王坚管理商务是我的权力,王坚我信得过。事实证明,他管得很好,三年里没发生任何大小过错,试问三叔、四叔,如果你们也有管理商务的本事,你们的日子能过到现在这种捉襟见肘的困窘吗?能把偌大一份家产糟蹋得山穷水尽吗?

“你们还有颜面指责我与王坚,你们在外花大把大把银子嫖娼淫乐,哪一点符合你吴家祖宗制定的家法戒律?吴聘生前曾让我逃婚另择婿而嫁,我周莹为了维护你吴家声誉和脸面,把泪往肚子里咽,把苦往心里塞,伴吴聘走完他苦多于欢乐的短暂人生,我哪一点对不起你吴家列祖列宗?你们大哥死后,虽留下几十万两银子的资产,可经得住你们兄弟四个人挥霍吗?如果不是我周莹倾尽全力,保住了这一份资产,你们闹着分家时,能分到手的有几个铜钱、几两银子,你们心中比我更明白。是我周莹在你们大哥不幸遇难后,挽救了你们吴氏一族,你们不感激我也就罢了,今天居然恩将仇报,来向我兴师问罪,你们大错特错了。明告诉你们,别说是你们两家二十几口,就是二百二十几口人一齐上,也休想动周莹我一根头发,一个护国夫人若在你们面前变成了罪人,慈禧老佛爷的圣颜往哪里搁?皇上的脸往哪搁?你们别忘了,周莹头上还有二品诰命夫人的凤冠,你们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周莹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把吴尉武、吴尉梦和他们的家人说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就在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时,周莹又放出一句狠话来:“三叔、四叔,三婶、四婶,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如果你们今后再敢胡说八道,在人前丢你吴家的人,逼急了,我便带上全部资产,改嫁他人,另立门户。到那时咱们恩断义绝,再想找我周莹帮助只能是痴心妄想了。”周莹这一手还真打中了吴尉武、吴尉梦的要害。他们虽然与周莹分了家,但现在日子越过越困窘,每逢拮据时,只要找到周莹,念在亲情分儿上,周莹每次都会为他们排忧解难,尽管是她斗败了他们,使自己的叔公失去了原有的经济地位,但她从没想过让他们走投无路,变成没落无救的乞讨者。她只想让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光环下,让他们的无能衬托出她治家创业的真实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