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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莹苦笑道:“前边的路是黑的,咋个走下去,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没底。”

王坚说:“人到山前自有路,只要心明胆正,再难走的路,也挡不住你朝前的步子,何况还有我伴在你身旁,哪怕天塌地陷,我也不会丢下你自顾自逃命。”

周莹听得心头一热,拉住王坚的手,坐在炕上拉起家常来。

这天雨过天晴,早饭后,周莹和王坚还在商量寇家花园收尾工程中需要重新改进的好几处工程,史明来到了花园耕读书屋,对周莹说:“少奶奶,耀州商号又遭到强人抢劫!”

周莹愣了一下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口镇和淳化两处商号被抢劫案子还没破,耀州商号又遭劫,地方官吏们全变成了废物,往后商家咋敢放手做生意嘛!”

风起风停,由不得人们的想法,雨大雨小,更是老天爷说了算。周莹设在口镇、淳化两地店铺被抢劫三个月后,官衙还没破案,从耀州又传来店铺被抢劫的消息。这一回周莹的损失就不是一两万两银子的小数了。耀州粮棉行准备下收购棉花的三万五千多两银子和五万两银票,昨夜被一帮强盗眨眼间洗劫一空,掌柜和账房先生被劫匪打伤。由于案情严重,一下轰动了周围县府,各个衙门联手出动,四乡搜寻线索。周莹得报,也动了真格的,除派出自己手下人马协助官府办案外,还拿出两万两银子资助官府办案花销,对自己的各处店铺门面也加强了防范措施,增加了人手。

接着,口镇、淳化的钱庄、布店、粮行和土特产杂货栈又被抢,周莹得报连夜带人赶到口镇、淳化,清查了损失,报官立案后回到安吴堡,坐下来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是哪个山头的强盗,吃了豹子胆,敢在自己头上拔毛。因为远近的土匪强盗、山大王们,对周莹无不敬而远之,“不怕官,不怕兵,单怕周莹发威风”早已成为远远近近强人们的口头禅,他们知道开罪周莹的后果是什么,因此多年来,周莹所拥有的全部资产财富,没受到多大的威胁。让她想不到的是:怎么几天之内,突然冒出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命徒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接连抢劫口镇和淳化两地属于自己的商号?

周莹和她的谋士们在一起进行研究分析,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来,争取能向官府提供更多线索,达到早日破案,安抚人心目的。但是,研究过来分析过去,谋士们从内到外,由外到内,对所有可疑人物进行排队后,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谋士陈文洛为此私下和王坚说:“我怀疑抢劫的主谋可能是对少奶奶性格十分熟悉,对口镇、淳化几个商号情况相当了解的人。劫匪为什么不抢人与值钱的店铺,反而选中账房存银不足万两的口镇和不足八千两的淳化两个店铺?”

王坚说:“我看这个中原因在抓到劫贼前,很难说。也许是小股土匪窃贼,小试牛刀,达到探路目的,或是想摸摸少奶奶的脉,看她财产被劫被抢后做何反应,然后再根据动静大小采取下步进退。所以,我认为眼下要解决的不是抓犯案者,而是要弄清楚劫匪究竟下一步可能采取何种行动,再次向少奶奶脸上泼黑抹腥,让安吴堡主子丢人现丑破财。”

周莹急不到点子上,谋士们一时也弄不出一个头绪来,没法子,只得花银子让官府尽快破案。自古钱是人的胆,周莹肯出银子,各有关县衙捕头衙役自然不再等闲视之,经渭北各县通力合作,终于见到了成效。耀州周莹名下商号遭抢劫一个半月后,派出的暗探们经过对各个山头排查摸底,终于探得线索,获得可靠信息,捉拿住两名参与抢劫的疑犯。经过审问,才发现抢劫口镇、淳化、耀州几处店铺门面的主凶是乾州梁山王梁飞虎。

周莹得知是梁飞虎抢了她商号,并没感到意外,因为白蛟、段仁智闯安吴堡时,梁飞虎曾派出百名兵卒助阵。当时,梁飞虎力不从心,只能投石问路,试试深浅,摸摸周莹的脉,看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不意白蛟、段仁智投降了周莹,他才收起蠢蠢欲动,与周莹单打独斗再较量的野心,闷下头来。经过数年养精蓄锐,不甘过紧巴日子的梁飞虎,突然时来运转,良机天降,有人找上门来建议他对周莹搞长途奔袭,给周莹不断制造麻烦,等把她搞到六神无主,兵力分散,难以对他形成威胁时,再一举攻进安吴堡,把渭北大财主周莹的金银财宝一掳而空,到那时,他梁山王就可安享晚年,坐享清福,逍遥自在了。当梁飞虎接受了来人建议,认为长途奔袭,旁敲侧击,不失为一种风险小收获大的好办法和削弱分散周莹精力的上上策,这样做,不仅能达到小风险发财易的目的,而且能躲过官府和周莹对他的怀疑。谁能想到,他会从乾州长途跋涉到异地他乡搞一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