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4/5页)

周一行生前,共娶了十七房妻妾,令他遗憾的是,十七房妻妾仅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六个女儿。大儿子活到五岁时,不知咋的一个人跑出村去,让狼给叼跑了,因此,二儿子周玉良长到十五岁时,才准许他一个人外出走动。

周一行一生为人诚实忠厚,从商守信重义颇受同人尊敬拥戴。五十岁时,三原县让他拿出十万两银子,为他上下打点,给他捐了一顶官帽,后来头上就有了一个朝仪大夫刑部员外郎虚衔。周一行集官商于一身后,为了斯文,又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周梅村。他五十八岁生日前夕,亲朋好友和子女们为给他庆祝五十八岁大寿,放话要为他举行一次大的庆寿活动。他听到耳里,喜在心头,为给自己寿辰增加几分热闹,留佳话于后人,心血来潮的他,突击花了两万多两银子把他住的十七号院改三进二出的格局为四进三出的格局,并将新建小楼命名为“谦受堂”。五年后,周一行寿终正寝前夕,将十七号院分给了周玉良。周玉良在三儿子周海潮成婚时,把十七号院给了周海潮夫妇。

周玉良是个持家务农经商的多面手。继承父业后,里里外外一把手,在三原县城开酒楼、布庄、棉花行,在孟店村周围买进一百八十亩地,关着门过日子,从来不缺啥东西。周玉良耕读传家,在他手里,虽没有再扩建过宅第,但家里的银子在地窖里堆成了堆,多时,银库里堆到过十万枚铜钱,五百多锭银元宝。家里奴仆成群,整整一百二十六号人。

一辈子待人接物讲究一个诚字,本着和为贵三字处世的周玉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为贪图一时名利,把马三阳的老爸马明康推上了断头台,给周家和孟店村埋下一粒仇恨的种子。

仇恨的种子要发芽。如今马三阳为父索仇来了。周玉良在进一步是死,退一步还是死的情况下,选择了进一步,率领全家老少和孟店村人,与马三阳刀对刀、枪对枪地干了起来。他不愿在临死前,把自己一世忠君爱国的良好声誉化为乌有。虽然他知道,当今清朝的皇上是那样软弱无能,但他要用自己的死来告诉儿孙们,忠君爱国是庶民百姓必须恪守的情操。没有了国,哪里还有安宁的家呢!

周玉良拿着自己几十年来防身的宝剑,命人搬来自己坐了四五十年的太师椅,正襟危坐在堂屋门口,面对院门。门外马嘶人喊,大火映红了天空,撞击院门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他高声喊着:“把房上瓦全揭了,给我狠狠地砸。”

院内,庄勇家丁们不停地把灰撒出墙去;房顶上的人,不停地向院外射着箭,抛着砖瓦。眼看就要坚持到五更天了,飞蹿的火苗烧上了房顶,成捆的柴草从院墙外抛进院内,石砌砖垒的院墙突然轰的一声倒塌在地。孙大巴手抡大刀,从火光中冲进院里。

周玉良银须飘动着,手中明光闪闪的钢剑一横,几乎在同一时间和孙大巴手中的刀撞击在一起。

火球从房上掉下来,太师椅被大火吞噬了。成群的匪徒拥进院内,一扇一扇门被踢开,女人们的惊叫和孩子们的哭喊,像刀一样扎在周玉良心上。他狂舞着宝剑和儿子周海清、周海斌并肩向孙大巴发动攻击。匪徒们蜂拥着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从火中窜出来,女人们的呼救声沉寂了。孙大巴想喝住抢到银子往院外跑的匪徒们重新投入战斗,没防周海清斜刺里一标枪刺来,枪头扎进肚里,就在他用手往外拔枪头的一瞬间,周玉良剑尖一抖,把孙大巴的头一剑挥掉半个,在收剑时,三名匪徒的标枪把周海清挑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马三阳率领三十多人,冲进周宅第九院,迎面碰上周玉良的四儿子周海水率领庄勇阻击,双方打在一块。没几个回合,马三阳一刀砍下了周海水的右臂,接着下令:“给我搜,凡周家的人,一个活口也不留!”